「對不起。」陸枚實在心虛了,從不服軟的九皇子低下他高貴的頭顱,良久才弱聲回答,「因為他看上去很需要……也不是全部,就是那些人私下裡議論的東西,他好奇的我就都說了。」
艾利亞斯失笑半晌,自言自語似的搖搖頭:「難怪他上午跑來迷宮。」
「……真的對不起,當時忘記了你可能想保密,我以為你已經和他說過大部分了。」
「原來如此。」艾利亞斯說,「您和七殿下、八殿下以及小狗朵朵的淵源,也都和指揮說過了吧?」
陸枚微愣,耳朵驟然燒紅一片。
好半天他才找回聲音,結巴了幾秒:「那個、那個不是我說的,是……在礦脈里……我也沒辦法藏住。」
在艾利亞斯眼裡,九皇子陸枚也是和弟弟相仿的存在。
這兩個人都是一樣單純,只不過陸枚心思更深沉些,但對人的喜歡討厭總是擺在明面。哪怕嘴毒得偶爾有些傷人,但對於喜歡的人,每當陸枚提及時,眼裡就會發出瑩瑩的光彩。
像第一次被鬱郁救下,他看向鬱郁的眼神就變得柔和;
又像礦脈考試後醒來的陸枚,和林逾對話也會溫馴得驚人。
原來這麼早。
艾利亞斯心想,原來連陸枚也坦白得這麼早。
一直藏著秘密,一直迴避真實的,原來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你在生氣嗎?」陸枚問,「林逾不會外傳的。而且他知道這些,或許能幫你早日突破迷宮。」
艾利亞斯搖搖頭:「指揮當時是什麼反應?當他聽說索菲婭……我母親的事,他的表情和當時在礦脈里看到您的過去相比,有差異嗎?」
「什麼差異?」
「只是隨便一問……」
艾利亞斯話頭一頓,皺著眉又搖了搖頭。
他意識到自己再次用「禮貌」迴避了「惡念」,這種習慣讓他多年來都維持住了完美的假面。
從不追問,也從不坦白。
和人們永遠保持剛剛好的距離,就不會有人發現內里醜陋的蛆。
艾利亞斯深深吸了一口氣,頂著陸枚疑惑的目光,他重新問了一遍:「他是憎惡我和索菲婭的鬧劇嗎?或者,他今天上午來找我,是不是也有憐憫之類的情緒?」
陸枚微微睜大了眼。
「我的措辭似乎不太好。」艾利亞斯笑著移開視線,「真抱歉,讓您看到我這樣失態的表現。」
陸枚啞然片刻,脫口而出:「也讓林逾看看吧?」
艾利亞斯:「……」
艾利亞斯:「?」
「我問他為什麼不問克洛維斯而來問我,他說因為克洛維斯對你太有濾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