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很快的,保證讓您滿意。」鍾粼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又有些局促不安。
嘈雜的人流從他們身邊路過,軲轆聲震耳欲聾,蓋住梁予序的呼吸聲與心跳聲。他攥緊行李箱把手,咬牙切齒地問鍾粼:「一次多少錢?」
「我很便宜的,你來吧,天冷,到車上說,價錢好商量,保准讓您滿意,讓您開心。」
鍾粼在前面引路,步伐快了幾分,頗有幾分狗腿子的意思。他雖然沒回頭,但聽到後面低沉的行李箱聲音、男人修長的影子,心中安心不少。
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鍾粼三步並做二步走,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急忙說:「去哪裡?」
「錦城。」
「我家呀,」鍾粼笑了一聲,「一百,我一直都是這個價格,可以嗎?」
「你不覺得你很便宜嗎?」
男人端坐在後面,說話很低沉,冷空氣在他的嗓音震出波紋,墨鏡下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鍾粼。
不知為何,鍾粼覺得這男人的聲音真熟悉,真像那個人。
怎麼可能,那個人來這個地方做什麼?錦城可不是旅遊勝地。
很快,他否認了這個答案。
「太貴了,沒人願意上.我的。」鍾粼勉強一笑。
梁予序凝神注視著他,呼吸重了幾分,下頜的咬肌緊繃,嘴裡喃喃說了句話,應該是在罵人。
鍾粼見這人氣質不凡,但自言自語,有些神經叨叨,不禁問道:「要不要坐?能來嗎?」
「做,怎麼不做?別人都能做,我怎麼不能」
車子駛離高鐵站,身後的男人默不作聲地取下圍巾,露出削瘦而俊逸的臉頰。
鍾粼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注意後方來車,忽然間,看到男人摘下墨鏡,露出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車子頓時一個急剎車,剎得兩人措手不及,氣氛變得格外尷尬。
天靈靈,地靈靈,一定是疲勞駕駛,出現幻覺。
還是說,這是死前的走馬燈?醒醒!
鍾粼猛然睜開眼睛,如見鬼般難以置信,往後一看。
多年不見的前男友脫下外套,撩起襯衫衣擺,鬆了松褲腰帶,準備與他大幹一場。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不對,你脫衣服幹嘛?這裡是高鐵站,人很多,會被舉報的。」
「去哪裡不會被舉報?」梁予序冷冷地問,白皙修長的手指停留在襯衫上的第三個紐扣,正要脫衣服。
多年不見,梁予序成熟沉穩不少,整個人如同鐵鍛造般,稜角清晰,線條明朗,舉手投足儘是優雅,跟周圍的一切、他的破舊小車對比,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