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個小時,梁予序才清醒,腳步遲鈍,緩緩走進醫院大門,走回住院部。他穿著一件黑色大衣,迎向陽光行走,影子不斷拉長,倒映在地上,顯得清瘦蕭條。
鍾粼拉起小星,臉紅得發燙,肇事者卻一臉安然,有種劫後餘生的輕鬆。
鍾粼跟在他身邊,猶豫了一下,才問:「你剛剛……真的清醒嗎?」
「什麼?」梁予序不解,裹緊外套,輕輕咳嗽了幾聲。
「剛剛麻醉時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我說什麼了?我不是躺下去,睡了一覺嗎?」梁予序好奇地問道,是什麼話能讓鍾粼支支吾吾,應該不會太離譜吧。
羞恥的話重提,這是哪個正經人能幹的事?
梁予序不要臉,他難不成也不要臉?
「你……」鍾粼紅著臉,轉而胡扯,「你說你要生寶寶。」
「你瞎扯,三歲小孩都不信。」梁予序湊過來,拉拉鍾粼的衣袖,「鍾粼,一會兒護工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剛剛做胃鏡,好噁心。你臉紅了,天氣很熱嗎?」
鍾粼:「……」真是不顧人死活的問題。
儘管叫了個護工,鍾粼好不容易閒下來,本想出去接一兩個單,賺點錢,殊不知一天下來,手機幾乎沒有停過,全是梁予序的信息。
這傢伙怎麼這麼黏人啊?
【時刻報備你的行蹤。】
【不准見野男人。】
【鍾粼,我要喝你煮的粥,一天不喝到,我渾身難受。】
【你什麼時候過來?】
【晚上讓護工帶小孩吧,你來陪我睡覺,我睡不著。】
【疼,胃疼。】
【別假裝沒看到我的信息,你是不是屏蔽我?】
【鍾粼,我想見你,你別去搞三搞四的,快來。】
鍾粼一個頭兩個大,給梁予序回了條信息。正好看到隔壁玉嬸家種了很多薄荷,他厚著臉皮,跟玉嬸要了點薄荷。
玉嬸:「小粼,你要薄荷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生病了,只能喝白粥,我想弄點薄荷鹽膏,給他配白粥喝。」
玉嬸:「正好,我上個月剛做的鹽膏,分一點給你。生病喝粥,喝點薄荷粥,什麼病都會好。」
薄荷鹽膏是當地的特色,做法不複雜,用薄荷曬乾,剁碎之後,鹽粒攪拌在一起,可以儲存很久。生病時,一碗熱騰騰的白粥攪一點薄荷鹽膏,胃口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