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去結婚吧。」他說。
語氣依然冷靜而溫和，沒有太大的波動，仿佛只是很自然地回答盛修平的問題。
「嗯？」盛修平這回是徹徹底底地愣住，看著簡琛。
簡琛第一次看到盛修平露出這種完全宕機的樣子，也第一次覺得盛修平看起來有點傻。以前總是很聰明，什麼都知道。
「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就去結婚吧。」
如同三年前一樣，簡琛這麼對盛修平說。只是當時後面還有一大長串，說服他接受自己的幫助。但這次後面什麼都沒有，只是如果盛修平想的話。
其實盛修平想要什麼，他都會答應。如果盛修平明說的話，或是直接要求，他或許可以更早地答應。
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如果布魯斯的出現沒讓簡琛有那麼強烈的情感波動的話。
盛修平的指腹順著他臉頰劃到脖頸，可能是沾了沙子，有種隱約的摩擦感，經過的地方帶起一陣陣戰慄。
「總是我想，這次反過來吧。你想嗎，簡琛。」盛修平問他。
分明是得寸進尺。簡琛有些惱了，耳朵泛起一片紅。
「你陪我上課陪我打籃球是因為覺得我需要朋友。協議結婚是想幫我。」盛修平頓了頓，「你怎麼想，簡琛。真的熱心到這種地步嗎，對每個人都這樣。還就因為我像你弟弟，你會和像你弟弟的人協議結婚嗎。」
「你在說什麼。」
那雙漂亮的眼睛帶著責備，卻又無辜地抬起，眼尾微微上挑，水波流轉。
荷馬史詩里蠱惑女神阿忒，引誘凡人不斷入迷津。到底是阿忒的錯，還是凡人的錯。
盛修平捏住簡琛的臉頰，要他說。
耳畔忽然一陣腳步，似乎有人停在了他們這個角落之外。
「導演也太不靠譜了，這能去哪兒找？」
「就是說啊，海灘這麼大，大海撈針呢！人家盛總樂意去哪兒談戀愛，還能讓我們找到。」
「咱們在周圍轉一轉，時間差不多了再回去。」
議論聲越來越近，而且主人公顯然就是他們兩個。
簡琛變得有些慌，推盛修平的手也用上了力氣。
盛修平輕輕握住，示意他等一會兒。
兩個摸魚的工作人員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在外面聊起了天，這讓簡琛感到很緊張，盛修平也感受到手下的身體變得緊繃起來。
他告訴簡琛：「你回答完我就放你出去。」
「你自己想吧，我已經說完了。」簡琛並沒有讓步，「放我出去。」
這事兒不由盛修平，簡琛說想出去，盛修平就只能放他出去。
正好和那兩個工作人員撞了個對眼兒，他倆還聊得正嗨，無意中轉過來時還帶著笑。
空氣中瀰漫起淡淡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