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縮在兜里,緊緊捏住了口袋裡僅剩的一根草莓味棒棒糖,竟莫名其妙地走上前去。
少年看著他,以那種很深很沉卻說不上來何種意味的目光看著他,緊接著時停雲掰開他的手,將口袋裡揣著的棒棒糖放到他的手心裡,然後用他的小手拍了少年的後腦勺一下,又沉甸甸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貼了上去,奶聲奶氣的說道:「小叔叔,我的糖給你,你不要難過了。」
少年的臉被時停雲按在了自己肩上,滾燙的眼淚流進他的脖子裡
時停雲真真切切感受到他哭了。
那眼淚一直燙了他很多年
聽到他在走廊里的的踱步聲,男人微微抬頭,夾著煙的手指輕微地抖動了兩下,忽明忽滅的火星子掉落濺在暗紅色的地毯上,在淺灰色的煙霧裡,時停雲看到男人淡漠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短暫地停留了片刻,很快便收了回去。
「傅先生,好久不見。」
時停雲壯著膽子出聲叫住正準備離開的傅遲。
這樣的開場白十分老套,沒有新鮮感,「好久不見」這句話,傅遲已經在各種逢場作戲的場合聽過太多遍了。
傅遲收回剛摸上門把的手,側著頭,眼尾漾著笑意,大量起這個突然叫住他的少年。
「我好像並沒有見過你。」
「傅先生貴人多忘事。」時停雲聲音輕緩,不急不躁,「我叫時停雲。」
換做別人傅遲最多敷衍兩句,但他本身就對時停雲有興趣,因而也不為他突然的搭訕而惱火,倒是突發奇想地想逗逗他:「那你說說,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時停雲聽完皺了皺眉,好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臨時編理由。
幾秒後他才回答,「三年前影視學院五十周年校慶上,傅先生作為特邀嘉賓在禮堂演講,那天我是新生代表,一面之緣,傅先生不記得也很正常。」
傅遲想了想他好像確實參加過影視學院的校慶,但他對時停雲這個新生代表沒有一點印象。
傅遲還以為他會說是在b&b門口見過,但又想到,以當時的場景時停雲應該看不到車裡的自己。
傅遲抬腿要走,時停雲感受到他要離開的動作,又出聲攔他:「傅先生,請問您左手上的傷是…」
傅遲動作頓了一下,但沒有接話,他看得出時停雲這話又是想套近乎,時停雲攔住他的目的是什麼,傅遲心裡很清楚。
「傅先生,我想……」時停雲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想問問傅遲手上的疤是怎麼來的,想問問傅遲是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他,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冒昧,咽不下去又說不出口,就像是被人按進水池裡的溺水感,憋悶的不知所措。
「你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