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停雲看著他不住顫抖的身體,戲謔道:「我是同性戀,我喜歡男人。」
「我不止喜歡,我們還睡在一張床上。」
一如那日在海邊男孩拍他的臉那樣,時停雲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眼裡滿是狠戾,他繼續道:「想試試嗎?」
時停雲渾身汗津津的,手掌漸漸蜷起來握成拳頭,僵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樣?還要嗎?」是傅遲的聲音將他從那段不堪的回憶里拉出,時停雲搖了搖頭,擦拭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將埋在枕頭裡的腦袋抬了起來:
「不要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痛苦和哀求。
「你剛剛愣了好久,在想什麼?」傅遲向著時停雲挪近了一點,此時他們的距離只有幾厘米,呼吸聲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時停雲受不了,本能地別過頭去,心虛地蹭了蹭枕頭,磕磕巴巴地說了句「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難受,憋得慌。」
傅遲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快速地收回了目光,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密閉房間裡的空氣是溫熱的,乾燥的,時停雲只覺得傅遲像只帶電的水母,自己只要稍稍靠近就會被電,此刻的他渾身散發著一種花壇里的草被烤焦的味道。
時停雲又被電了一下,疼得像是心臟被人狠狠的拿刀剜走一塊,硬生生逼得他擠出了幾滴生理性眼淚。
他整個人只覺得天旋地轉,頭頂的燈都看起來晃得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就會直直的砸下來,他默默閉上了眼,睫毛不停抖動著,鬢角聚集的汗珠掉落在鼻尖上,晃動中滑落到了手背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傅遲,身體的溫度在焦灼熱氣的催發下變得愈加滾燙,汗液愈發滑膩。
「出去。」時停雲再一次提出要求。
傅遲掐著他腰的手鬆了松,緩緩揉了幾下,「乖,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忍,什麼都要忍,忍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時停雲聽到「再忍忍」這三個字不知道怎麼有些應激,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揮拳向身後的傅遲。
「靄靄,再忍忍,等你爸爸戒了就好了。」
「忍忍嘛,等畢業就好了,畢業了就不會再跟這些人見面了。」
「靄靄為了媽媽,再忍忍好嗎,哥哥他不是故意的。」
……
傅遲看著時停雲緊繃的樣子,動了些惻隱之心,他伸手覆在他緊握的拳頭上,掌心輕輕撫過時停雲手背上因太過用力崩起的幾條青筋,良久,他緩緩開口:「想要什麼,你可以提要求。」
「要、你、滾、出、去。」時停雲覺得手指好像被人捏在掌心把玩,無端又生出些焦躁的情緒,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不行。」傅遲安撫地揉了揉他的脖子,附身湊在他耳邊,「但我可以慢點,別怕。」
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