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說,「還是想讓我感謝您的『寬宏大量』嗎?感謝你沒把我也扔到界限去當人肉沙包?」
「不是。」傅遲的手指輕敲了兩下桌面,「好好看完。」
許川低頭,草率的翻了幾頁,在解約協議的最後又看到一份新的簽約協議。
上面寫著風波過後將會為了做澄清發布會,也將成立他的個人工作室,一切工作事宜和經費全部由川雲娛樂負責,他仍然可以呆在娛樂圈,仍然可以繼續拿著一線的資源舒舒服服的拍戲。
許川傻了,完全沒料到是這個發展。
他張張嘴,又閉上,艱難地試圖說話,他的喉結滾動,良久才哽咽地吐出一句「為什麼」。
傅遲看著他,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里,握著白色的話筒,一字一頓的說:
「當我對你最後的補償,我不需要回饋。」
「那你要什麼?」許川的手拍著玻璃。
「別再和時停雲過不去。」
「如果我偏不呢,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你的手伸的再長,也伸不到這裡吧,你能關我一輩子?讓時停雲一輩子見不到我?」
對這不怎麼客氣的挑釁全然不在意,傅遲反倒帶出一笑地關心起了許川,「說說最近吧,看守所里的日子怎麼樣?」
「傅遲!」
「不想說?也行,」傅遲雙手交疊放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但我想問問你,鬧了這麼一通,這個坎兒你過來了嗎?」
「沒有。」許川咬牙切齒道。
「我給過你很多機會對嗎?許川。」
許川心裡很清楚,卻在這個時候莫名非要硬扛著,所有的不甘,委屈,抱怨在此刻通通湧上心頭。
他承認他是嫉妒,嫉妒為什麼時停雲在傅遲那就可以有那麼多例外,明明他就是個麻煩,他卻總願意替他收拾爛攤子,還願意給他很多很多的機會。
都做過傅遲的情人,憑什麼這麼厚此薄彼,憑什麼他就可以那麼肆無忌憚,那麼輕鬆。
許川怔怔地看著面色如常,雲淡風輕的傅遲,右手不由得攥緊了衣角。
是啊,他也給過自己很多,分開後向他大筆傾斜的資源,《錯軌》劇本被截胡後補給他的兩個大製作電影劇本,多到數不清的拍攝和工作。
可他覺得不夠,遠遠不夠,他想要的,根本不只這些。
金錢,名利,身份,地位,他統統願意補償給他。
他什麼都有了,他還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