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太好,一股土味。
時停雲仰著頭,一口一口地喝水,把杯子裡最後一滴水喝完的同時,他撐著手轉過身,倚在洗手台上,半眯著眼睛打量傅遲。
他說不清此時此刻心裡是什麼感覺,總之不太好受。
綽恆集團的那個許總對他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關於傅遲的,不是些什麼要緊事,無非是些毫無依據的坊間傳聞。
傳聞傅遲年少時在柏林有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傳聞跟在他身邊的男男女女多少都與之有些相似之處,尤以許川為甚。
傳聞他手上那道可怖的疤也是因白月光留下的。
時停雲不是沒聽過這些傳聞,是真是假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只覺得好笑,不明白這位年輕的許總朝他說這些八卦意欲何為。
但總歸是沒安好心。
「是麼。」他朝許穆寧舉杯,附和地笑了兩聲,「沒想到像許總這樣的上流人士也喜歡八卦。」
「你可能不知道,上流人士就是這麼下流。」許穆寧笑了,像是岔開話題又像是故意為之,轉而又問:「你認識許川嗎?」
「前同事。」時停雲沒否認,淡淡地笑了一聲。
許穆寧看著他,突然說:「哎,你別說,從這個角度來看,你和許川長得還有點像。」
「我?」他有些震驚。
「是啊,不過也沒有很像,現在這麼看就又不像了。」
許穆寧好像是故意來挑事的樣子,但說完這些不相干的八卦,他卻又話鋒一轉繞回主題:「考慮一下吧,我能給你的條件不比他的少。」
時停雲抿了一口杯中紅酒,默然不應。
「你的好看是萬眾矚目的,讓人心浮氣躁的,你不應該浪費這樣的資本。」
「美貌不過是草莓蛋糕上作點綴的那顆草莓,沒有人會為了一顆草莓就高價買下整塊價格不菲的蛋糕。」時停雲語氣不善提醒道:「至少聰明人不會。」
「聰明人買的從來都不是那顆做點綴的草莓,而是有價值的蛋糕。」許穆寧側頭在他脖子邊嗅了一下,低聲說:「你比你自己想的會帶來更多價值,想通了隨時聯繫我。」
時停雲渾身汗毛都快炸開了,抬手抵住他的肩膀,壓低的聲音有些變調:「你做什麼?」
許穆寧笑了聲,沒說話,往他口袋裡塞了張名片。臨了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留下一句:什麼牌子的沐浴/露?真好聞。
他氣絕,什麼不知廉恥的名流,這臉都不要了!
……
想到這裡,那股反酸的噁心感又涌了上來,時停雲轉身趴在洗手台前又吐了出來,吐無可吐,只剩下些剛剛喝進去的溫水。
這種感覺就像是埋頭在一團雜亂的毛線堆里,費盡辛苦剛剛解開一個頭,卻發現後面還有成千上萬個結等著自己去解開,實在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