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文則在十一月初收到了一封邀請信。
五市教育幫扶與重大產業扶持項目準備在十一月十八號正式開工,開工當天要舉行開工儀式。鴻茂作為這次項目的主要合作方之一,自然也收到了請柬。
這份請柬遞到了鴻茂的外務部,然後又遞到了陸景文的手上。
項目開工動員會主會場設置在榕城,在幫扶市縣還設有分會場。
陸景文粗略地掃了一眼開工動員會的設置,發現這次開工會議在棠溪縣居然也有一個小型的分會場。
棠溪………那裡是林北石的家鄉。
陸景文想起那灰濛濛又落後的小縣城,眼睫垂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棠溪兩個字。
林北石在榕城待了那麼多年,沒有回過家。一是沒時間沒錢,二是怕碰到那邊的熟人。
不知道他現在會不會想回——
叮鈴鈴——
鬧鐘驟然響了起來,陸景文拿起來一看,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他環顧安靜得針落可聞的辦公室,將請柬放在桌上壓好,收拾收拾出了門。
再過二十分鐘,林北石得下晚自習了。
沒過一會兒,從鴻茂大廈地下車庫開出來一輛賓利,朝著榕城三中開過去了。
接到人的時候已經九點半。這天突然降溫,晚上溫度下降很快,林北石判斷失誤,這會兒只穿著一件夏季校服,秋風一吹就冷得嗆了兩聲。
陸景文脫下風衣外套往人身上披,然後把林北石塞進副駕駛。
身上帶著餘溫的風衣外套讓林北石懵了片刻,他大腦斷線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他對著駕駛座的陸景文磕磕巴巴說了句:“謝謝。”
陸景文輕輕揺了揺頭:“沒事。”
車子慢悠悠開了出去。
林北石從書包裡面拿出來保溫杯,喝了口熱水,而後就握著保溫杯不動了。
他聞到披在自己身上的風衣外套帶著一點極淡的洗衣液味,和自己身上校服上的味道一樣,一股很淺的薰衣草香。
林北石愣了會兒,想起來前兩天他們的衣服是放在一塊洗的,陸景文的外套和自己的校服絞在了一起,味道自然也是一樣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他們住在一塊,用同一個洗衣機,同樣的洗衣液,衣服的味道當然是一樣的,並不是什麼特別稀奇古怪,值得人去注意的事情。
換作以前,林北石對這種事情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現在,林北石卻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燙。
這種感覺,就像當時看見了滿客廳的玫瑰花一樣。
他有些無所適從,伸手想將披在身上的風衣外套拿下來散散熱,手剛碰到衣領子,耳邊傳來陸景文的聲音:“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
林北石揺了揺腦袋:“沒有……沒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