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感情上,林北石一點都不想再看見他了,一見就覺得噁心、憤怒和反胃。
“沒事,慢慢想,”陸景文說,“時間還長。”
外頭颳起了大風,簌簌拍在落地窗上。
“明天周末,不用上課。”陸景文看了眼時間。
時針已經指到了11的字樣。
“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啊……啊?”
林北石愣住了。
雖然他沒有搞懂周末和一起睡有什麼邏輯關係,也不知道陸景文為什麼突然提出來要一起睡,但他最後還是出現在了陸景文的房間裡面。
滿打滿算,這是林北石第三次進到陸景文的房間。
第一次,他是鐘點工,帶著清潔工具打掃陸景文的房間。
第二次,他把門給拆了,把自殘的陸景文從房間裡面拖出來。
第三次……
是陸景文邀請他進房間一起休息。
房間裡面的燈暗下來,只留了一盞暖黃的床頭燈,林北石僵硬地躺在床上,想像自己是一張床板。
林北石不是第一次和別人睡同一張床,前兩年打工的時候,他睡過工地,和工友們擠一張窄小的木板床休息。
儘管床板梆硬,但林北石記得自己那時候睡得可香了,完全不像現在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們兩個人一個躺左邊一個靠右邊,兩米四的床硬是睡出了一條一米五的楚河漢界。
過了一會兒,林北石感覺自己快掉下去了,他稍微動了動往裡面挪,碰到了同樣在往裡面挪的陸景文的手臂。
後者同樣僵硬緊繃。
短暫的觸碰讓整個空間靜默了半晌。
緊張的氣氛突變成了不可言說的尷尬好笑。
緊接著,昏暗的房間裡面響起兩人忍不住發出來的笑聲。
林北石把臉埋進被子裡面,憋得臉紅。
天啊,這是在幹什麼啊!
林北石心裡的小人大聲喊道。
哪有情侶第一次一起睡覺,是這樣的。
好不容易止住笑,林北石抬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蓋在身上的柔軟蠶絲被輕微動了動,林北石感覺到有一隻手遊到了他身邊,小心謹慎地勾住了自己的手指。
那隻手因為緊張發燙,顫抖。
林北石呼吸一緊,頓時又緊張起來了。
陸景文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過來:“好了……就先……就先這樣吧。”
他一邊說,一邊平復自己的呼吸,他感覺有些熱,思襯著自己要不要再去洗個澡。
暖黃卻昏暗的光自床頭傾瀉,灑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