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林聽的話盡數奉還,連同那怦然的心跳,他二人好像踩上了同一鼓點,林聽的心跳穿透了胸腔,敲擊著谷寓清的耳膜。
但林聽沒有他的窘迫,只是微微紅了耳尖,風緩緩吹過,都變得溫熱,林聽抬起頭來,向著谷寓清的方向靠近了一點,風囿於他二人之間,變得粘稠。
「我家裡有很多花,都是我爸養的,其中有一盆很金貴的鬱金香,你要小心別踢了花盆,不然我爸能哭一個晚上,還會追著你賠他的花。」
說著他突然笑出聲來,月牙彎了又彎:「當然其他的也不能踢,那都是我爸的寶貝…」
氣氛正好,聲音未落,那一小片光亮突然被一道黑影遮擋,門再一次被人撞開,刺耳的聲音再次響起,針尖一樣穿透耳膜。
林聽皺了皺眉,從谷寓清身前退開,他看向門口,倏然一愣。
「商周學長?」林聽沒想到自己還能記得商周。
商周也是一愣,林聽認出了他,他卻沒認出林聽,他盯著林聽看了好一會,才從那有些熟悉眉眼中找到了往日他所熟悉的人。
「林聽?」商周瞪起了眼,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是林聽吧?」
氣氛全沒了,谷寓清一腦袋的不自在,這會兒對著傻愣愣的商周,自然是滿臉鄙夷:「不然是誰?王聽?劉聽?」
「你閉嘴,晚點找你算帳。」商周沒好氣的回懟,接著轉頭面向林聽,臉色突然變得溫和,「咱們好多年沒見了,前一陣孫教授還問過我你過得怎麼樣,我也只能打哈哈糊弄過去,你一直在齊州嗎?身體還好嗎?」
他邁進露台,靠在門上,小小的露台變得有些擁擠,風都吹不動。
林聽笑著回應:「當然在齊州,學長忘了,我家就在這裡,身體還好,按時吃藥沒什麼大問題,正常生活還是可以的。」
商周眼看著松下一口氣,他點了點頭,也堆起了些許笑意:「這城市說大也挺大的哈,都在一個地兒,可就是好幾年也見不著,寓清跟我打聽你的時候我還不敢信,說真的我連你的名字都覺得陌生了很多,但沒想到真的是你。」
人家同學倆人敘舊,谷寓清本來也插不上嘴,他正頂著不自在默不作聲的聽著,可誰知商周這個嘴快的居然把他給抖落出來,他想攔著卻也晚了。
谷寓清訕訕的摸了一遍鼻子,有些心虛的看向林聽,卻見得林聽周圍的空氣凝滯了一瞬,林聽的笑意僵在臉上,比空氣更加凝滯。
「你打聽我?」聲音都是澀的,林聽撐出一抹微苦的笑,「打聽到了什麼?」
自打商周突然冒出來,露台上的氣氛簡直一波三折,現下更是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滯澀,就連時間都被拉長。
空氣潮濕到讓人呼吸艱難,仿佛下一瞬就能滴出水來,應當是見著他們離開太久,有人找了過來,隨著人影越靠越近,滯澀的氛圍開始轉圜,林聽一直盯著那雙光影中的皮鞋,稍稍急促的呼吸也慢慢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