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懵了,明明都感動哭了,怎麼還讓他拿走呢?
許堯低頭,沉默半晌,慢吞吞地重複:「你拿走吧。」
楊森看著他,許堯好像有些疲憊,然而他天天養在家裡,無所事事,怎麼會疲憊呢?
「你知道衛輕塵葬在哪裡吧,」許堯抬頭看他,眼神清澈。
沒有被精緻的禮物沖昏頭腦,他看上去理智極了,在最初洪水般襲來的感動後,他比任何人都要冷靜。
楊森茫然:「這是送給你的。」
許堯說:「這不應該是送給我的。」
楚恆冬心裡,最想長相廝守的人,最想歲歲年年的人,在他人生最跌宕起伏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始終如一,無法更改。
因為既定之事,無可更改。
遺憾就是遺憾,許堯和楚恆冬不一樣,他從不勉強。
「麻煩你送過去吧。」許堯站起來,露出興致缺缺的神情,他進臥室然後鎖上門:「我睡覺了。」
楊森追上去,碰了一鼻子灰,他在門口問:「陛下,午休啊?」
許堯沒回答。
大病初癒後,人總是容易睏倦。
他鑽進被窩裡,抓起楚恆冬走之前,丟在枕頭邊的襯衣,嗅了嗅,忽然想起,楚恆冬都走了大半個月了。
上一次他倆見面,還是為了安洋那事。
安洋跟何冠分手,如願以償拿到了三十萬賠償金。
何冠回豐城去了,倒也不是心甘情願離開,沒轍,關氏逼他滾蛋。
許堯睡不著,也沒管楊森在外邊做什麼,坐起來靠著床頭玩手機。
卓奕揚發微信問他有沒有興趣出來玩。
許堯覺得自己和這些富家子弟玩不到一堆去,他果斷拒絕。
卓奕揚說他真無趣。
許堯也覺得自己無趣,他想回去上班了。
廖榮可能要高升了,何小鳳跟他說,前兩天中央工程院來了人,對廖工讚賞有加。
再加上廖榮家裡的親戚一番運作,以後廖老師要調到核心部門去了。
究竟是哪個核心,何小鳳沒說,他們這行保密得多。
張主任讓他再等一個月,黃總工的意思,一個月內必有消息。
許堯不得不耐著性子等待。
然而從頭等到尾,他好像什麼也沒等到。
許堯放下手機,爬起來,從原木書桌的架子上抽出制導武器原理,就著之前翻看的頁數,繼續往後複習。
這輩子沒讀過這麼難的物理學,許堯心不在焉。
手機振動,他抓起來一看,躁動的心徹底平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