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額頭上的汗水才漸漸地平息。
可是等到十一點多,門依舊沒有被敲響,葉橋西把熬的紅糖姜水溫起來,第三次走到窗戶前張望,依舊什麼都沒看到。
在阿姨家住下了嗎?
葉橋西說不出來自己是一種什麼感受,只是覺得熬的紅糖姜水可惜了。
轉過身,卻聽見很細微地一聲聲響。
很短暫,在雨勢這樣的大天氣,甚至很不容易察覺。
他側過頭,這時候已經沒有打雷了,院子裡很黑,什麼都看不清。
·
霍見臨在葉橋西院子門口站了多久他不清楚,只記得剛來的時候雷聲還很大,現在只聽得見很大的雨聲了。
氣溫很急劇地下降,他穿著單薄的短袖站在葉橋西緊閉的院門前,始終沒有抬手敲響那扇門。
指尖很痛,他不知道該有沒有在流血,手臂手上還要身上其他地方的傷口應該已經止住血了,只是還隱隱有點痛。
他現在唯一只是覺得很冷。
他像犯錯的孩子,面對著門沉默地站著,疲憊的身體完全支撐不住,他整個人都重重地撞在鐵門上,在雨夜裡,發出很沉悶的聲音。
心跳極速上升,霍見臨迅速閃到一邊去,看見房子裡沒有亮起任何光亮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再次回到門前。
院門前也是濕漉漉的,他不顧形象地坐下了,疲憊地輕靠在門上,眼皮沉重得就要合上。
「咯吱」一聲,門被拉開了。
葉橋西打著手電很沉默地看著他,他下意識站起來想跑,被葉橋西叫住了: 「去哪裡?」
他又停住腳,沒敢轉身去看葉橋西,怕葉橋西又問他為什麼沒有很聽話地走掉。
「我明天會找一個地方住的,不會打擾到你,也不會給你惹麻煩。」
他的聲音很落寞,說話的時候身體都在抖動,葉橋西看見他的手指尖滲著紅紅的血。
「為什麼來了沒有敲門?」葉橋西問他。
「我……」
葉橋西很急切地打斷他: 「轉過來!」
「我真的會走的。」霍見臨很委屈地抹了一把臉,呆滯地站著,好像葉橋西能同意他今晚在院門口睡一個晚上就是對他很大的寬恕。
「不冷嗎?」葉橋西卻問,走過去,輕輕地拉住他的手,像小時候一樣問他, 「手怎麼了?」
手怎麼了?為什麼會起這麼多褶皺。
手怎麼了?為什麼皮破了。
「我給你熬了紅糖水,你現在應該洗一個熱水澡,然後喝完紅糖水後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