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想那人,卻仍舊被那句問話撕扯著,她後悔過嗎?離婚後,她有過幾個瞬間是後悔的,既後悔不該選他,不該信他,也後悔自己對一貫抱持的婚姻理論的執拗。
她該忘了那些條條框框,愛怎樣怎樣,反正,結果都是難以預料的。
有句老話說得好,有心栽花花不發。她從前處處有心,結果也不過如此,若是換作無心,自然不敢期待花木成蔭,可也知道,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仍舊「不發」而已。
想著想著睡過去,早上起床的時候,覺得空氣潮潤潤的,下了床去陽台看,果然落了雨,雨珠不大,可也密密麻麻,有一些飛濺在臉上,涼涼的,才睡醒的昏沉褪了不少。
李遙慢悠悠打了兩個雞蛋,加了些青椒火腿碎,拌勻了烙了張蛋餅,吃完,又熱了牛奶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喝著。
手機里來了條信息,是高瑞瑞發來的,「遙遙姐,下雨人少,你可以晚一點來,記得多穿件外套。」
李遙回了消息,「好的,謝謝瑞瑞寶貝。」
到店裡時,已經是十點多了,高瑞瑞正在一邊拿著 iPad 追劇,一邊手裡不停地用鉤針鉤著朵向日葵,毛線在她手裡飛舞,李遙湊上去看了看,感嘆一句,「手真巧。」
自己也在電腦前坐下來,理了理帳目,把銷量、庫存、盈利各個指標都做成表格,胡亂分析了一通,又無聊起來,隨手撈起幾本已經有些舊了的各類寄語書,只覺得老套又俗氣,便打開圖書網挑了幾本詩集,下了單。
早上只兩個人來買花,高瑞瑞三兩下便接待了,吃了午飯,李遙又琢磨了會兒網銷,把幾個合適的平台對比了下,聯繫了兩家,都覺得不划算,最後索性註冊了個短視頻帳號,跟高瑞瑞商量了,不時發些美美的產品內容,沒太大成本,多少能吸引幾個顧客也好。
拿了幾張白紙練起花體字來,她學平面設計出身,算是有一點繪畫功底,以後網銷要是做好了,除了花藝不能差,代寫的卡片也不能掉鏈子。
李遙寫得高興,又想到等那些詩集來了,再配上幾句不俗的文案,效果不知道要多好,事情八字沒一撇,她自己倒先樂得見牙不見眼。
下午五點多,天氣放晴了,街道上的樹木洗了一天的澡,枝葉都油亮亮的泛著水光。路面濕漉漉,有幾處低凹處形成淺淺的水窪,陽光打在上面,亮閃閃一片。
李遙在門口安靜看了一會兒,進屋對高瑞瑞笑說,「應該沒什麼客人了,咱們關門吧,回去了,剛好吃晚飯。」
「行。」高瑞瑞收了正在研究怎麼剪視頻的手機,洗了手,跟著李遙往出走。
李遙在開門,她跑到路邊給剛子打電話,手邊的草葉上幾滴水珠盈盈滾動著,珍珠一樣,高瑞瑞不知聽到什麼,不高興了,隨手一揮,珍珠滾落,碎成一地雨屑。
「跟棵草過不去?誰惹你生氣了,快去找誰算帳。」李遙笑,一轉頭,不遠處的安順茶樓門口,那人不是徐雲朗又是誰?
立時像被打了雞血,顧不得聽高瑞瑞吐槽剛子,撂下一句,「我去找老徐說句話,你先走吧。」急急往茶樓門口趕。
步子邁得又快又大,倒像是要去打架一般,快到跟前時,才放緩了步調,調好了無懈可擊的笑容,悄悄探身看過去,徐雲朗正和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女人說話,不知說了什麼,那人笑了笑,擺擺手跟他道別,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