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準時機,連續幾腳踹在白勇臉上,直踹得白勇的手從刀柄上脫離,她終於得到一絲喘息機會。
這也是她最好的逃生機會——三七頭和壯漢正跟光頭周旋,無暇顧及她,張文華和夏杉杉不會阻止他,白勇瘸了追不上她——可是面對這個機會,她忽然不想逃了。
有一個秘密她一直想跟張文華說,卻一直不知怎麼開口,現在看來,她覺得沒說是對的。
六年前,在張文華他媽去她家鬧過之後不久,她爸便逼著她去相了一份親,相親的對象正是白勇,她當時也很生張文華一家的氣,很想也給張文華一點氣受,便答應先跟白勇接觸看看,想著不過是處朋友,以後想斷隨時可以斷。
正趕上那陣有一個在外面做大買賣的校友回鄉祭祖,召集年紀相仿的留在三道河的四中校友到三道河最豪華的酒店聚餐,白勇和李玉竹都在邀請之列。
白勇是上學時威震幾屆的名人,白家在三道河又很有勢力,所以不管是名不經傳的校友還是那位富商都主動結交他,期間他很自豪地向大家介紹李玉竹是他的女朋友。
當時那種場合,李玉竹觸景生情,很想念張文華,喝得爛醉如泥,所以當大家親切地稱呼她「嫂子」問她什麼時候結婚時,她說她跟白勇還只是朋友,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白勇顏面掃地,然而這位行事乖張的混子沒有接受這份尷尬,馬上解釋說李玉竹喝多了,開了一間房,扶著她去休息。當時所有人都懂白勇的意思,笑而不語,只有李玉竹真的覺得白勇是想讓她休息,便跟著去了。
就在酒店的高級套房裡,李玉竹被奪去了貞操,酒醒後白勇信誓旦旦地跟她說他是真的愛她,只要她願意,馬上就可以結婚,結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段時間是李玉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她覺得自己很髒,怎麼洗澡都洗不掉那份屈辱,不久她又無意間聽見有人在背地裡議論校友會上她的「趣事」,讓她萬分惶恐,她去問馬小霞是不是所有同學都知道了這件事,耿直的馬小霞告訴她聽很多人講過,那一刻她的整個世界都塌了。
當時她面對的選擇一個是報警,可報警之後這件「趣事」會被進一步坐實成強姦,會被更多人知道,她一輩子都別想再抬起頭來,張文華一定也會聽說,誰會心甘情願娶一個被強姦的女人為妻呢?這強姦還是她自找的。
第二個選擇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跟白勇一刀兩斷,然後再去找張文華,可她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以前她很多次拒絕過張文華,說想乾乾淨淨地嫁給他,現在成了一個不乾淨的女孩,卻反過來要跟他結婚?再說,紙是包不住火的,張文華遲早要知道,那時她怎麼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