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是神佛,被情義道德的繩索捆住,悲憫也無奈,幫得了別人,就幫不了自己。
回回落在她頭上的,總是無限的悲哀。
繩索太緊,她都被束縛得破皮露骨的了,痛苦也憤恨。
「你也配爸爸這個兩個字?」慕長寧哽咽道。「你把長康賣掉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一個爸爸?」
「寧寧,爸知道錯了。」慕震東邊哭邊說。「我在裡面這段時間也不好受,現在也成這副模樣了,算是報應了吧……」
他還在電話里繼續求情,說著說著還抽起了自己嘴巴,激烈的響聲聽得人渾身彆扭。
慕長寧舉著手機,目光一閃,看見剛才朝她打燈的車頭搶到了眼前。
她動了動僵住的腳,愣神間叫停了慕震東的瘋狂。「你明天再聯繫我吧。」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車子停在距離她一米左右的位置,雨刷器左右擺動,擦拭著玻璃上的那張沉靜陰翳的臉。
將近半分鐘的時間,慕長寧沒看出陸展安有下車的意思,她抬腳準備上樓。
但就在她挪動步子的下一刻,響徹的鳴笛聲音把她嚇了一跳,渾身一僵。
「你到底要幹嘛?」
她喊完,忽然就有一股委屈不知道
從哪強烈地冒了出來,讓她心中酸得發澀。
刀片一樣的雨絲依舊肆意的劃在臉上,混合著一串又一串的淚水,慕長寧緊咬著嘴唇才沒哭出聲。
她聽見了車門打開,還有一雙做工上好的皮鞋踩過水坑的聲音,然後就被擁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慕長寧下意識地去推搡他,掙扎著打他。
但陸展安不放手,她就掙不開。
「壞孩子。」他重重撫著她的後腦。
慕長寧的臉貼在他大衣的絨布上,上面是菸草還有冰冷雨夜的味道。
呼吸間,她靜靜地流著眼淚,感覺到體內被寒氣侵占的感官都在復甦。
此時此刻,就算是她再嘴硬也沒有辦法否認,她需要這樣的一個擁抱,火熱的圍裹,讓她被暖著放肆哭泣。
陸展安感覺領子濕了一大片,還有幾滴濕潤順著他的脖頸流進了衣服里。
懷裡的身子陣陣發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哭的。
陸展安耳邊除了腳邊的落葉沙沙作響,還有她嗓子的嘶啞,他的手從揉變成了拍,一下一下地觸碰著她的秀髮。
他翻遍了口袋沒找到方巾也沒找到紙,渾身上下材質還算柔軟的,就只剩領帶了。
「別告訴我你哭是被我氣的,我不信。」陸展安幫她擦著眼淚。
這話是對的,他也知道,他讓慕長寧哭到不能自已的日子早就過去了。
慕長寧抬頭朝他看去。
陸展安俯身貼近她,手指摸上她紅腫的眼角。「告訴我,怎麼了?」
他輕
緩平穩的語調在這個夜裡格外能撫人心神,慕長寧沉默間又想起了慕震東的事情,也不像之前那樣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