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陸展安問。
他的聲音很喑啞,在這中昏暗的環境中,確實嚇人。
慕長寧忽略身上豎起來的汗毛,自若垂下目光。
「你也會害怕嗎?」
他似乎在笑,但因為沒用上什麼力氣,看上去很不像樣子。
「今天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慕長寧說。
「所以呢?」
陸展安半坐著的身子靠在兩隻枕頭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我也給你到道過歉,多少次,用了多少不同的方式?你是怎麼做的?」
「你可以選擇不原諒我。」慕長寧淡淡道。「但是請你不要再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我在乎的人,這只會讓我更加恨你。」
「更加恨我?」陸展安一字一頓地重複著她的話。
慕長寧沒有理會他。
「所以你現在,是恨著我的?」
他抓著被單,裸
露的手臂暴起出了根根分明的青筋。
慕長寧看見了,淺淺嘆氣。「安若說你受不了刺激,你就別上趕著個自己找罪受了。」
胸口處熟悉的疼痛再度襲來,但陸展安咬著牙,還是笑了出來。「說吧長寧,我受罪對你來說難道不好?」
「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
「郭致玲的房間今天到期了,你想不想知道她被我的人送哪去了?」
慕長寧抬起的鞋底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指甲掐進肉里,她回身。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恨我?」
「不然呢?」她答。
陸展安緊盯著她。
「難道我會愛上你嗎?」
慕長寧覺得這話她說出來都可笑。
「你用我的家人威脅我,聯合我最好的朋友算計我,毀了我愛的男人,讓他不得不離開我,我為什麼不能恨你?」
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扎在人心上,又快又准。
陸展安望著她決絕的臉,嘴裡不斷吞吐著腥甜的氣息,感覺自己痛到快要暈倒了。
「你怎麼能這麼傷我?」
他為和她的一輩子做好了一切打算,但就是沒料到她的心是鐵做的。
這一場,從頭到尾都只是他的獨角戲。
那些所有的深情和感動,僅僅是他的自以為是,而她,冷眼旁觀,偶爾裝一裝,就像是丟一些餅乾安撫亂叫的野狗。
「……是你活該,偏要犯賤。」
他看過去,慕長寧依舊是那副模樣。
「別說我仗著你的愛為所欲為,這愛本來是你
強加給我的,我不要,你張嘴咬我,我有什麼辦法?」
「閉,嘴。」陸展安顫抖道。
現在要她閉嘴了?剛才不是一定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