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衣服脫掉,眼前就是個妥妥的玉人,別說有傷了,就是個陳年舊疤也沒有。
可真是見鬼了?
江平一屁股嚇蹲坐在地上,那會兒在山上,他可沒錯看這白衣男子半身大大小小的傷痕,還有丹田處駭人的大洞,這才半個時辰。
原本他還對這人和法器的關係存疑,眼下再看,他趕緊將當時修士給他用作信物的墨玉牌子翻了出來,走到了門口還是折了回來。
袁芽這幾日就要生,這個孩子來之不易,當初那修士也提點過他,這孩子生時恐會兇險,他將墨玉牌子放了回去,想著左右不過耽誤幾天。
不想這天夜裡就出了意外。
那會兒江平和袁芽剛剛吹燈躺下,袁芽的肚子就開始規律陣痛,他知道是要生的信號,找完穩婆和幫忙的婦人回來就鑽廚房起鍋燒些熱水備著。
不多時鍋里就發出水滾了的咕嘟聲,江平往灶堂里多塞了兩根木柴把水溫著,就朝袁芽那邊小跑過去,雜物房重物的撞擊聲就是這時傳過來的。
江平這個時候哪有心思管那邊發生的事,天大地大沒有生孩子的事大,他腳下不停,卻聽那邊屋裡傳來女人的聲音——
「和尚你的運氣似乎差了一點,也沒有付出多少修為就將你找到了!」
「你知道被我找到,我要做什麼的。」
那邊門鎖的好好的,哪裡來的女人進出,鬧鬼了這是?
江平心裡是怕的,更怕出了什麼事影響到袁芽的生產,他同穩婆囑咐了句讓她千萬要保母子平安,從牆上取下短刀轉身朝隔壁走去。
隔壁沒了說話聲,他也沒敢貿然進門,貼牆走到窗邊後,借著月光先看看屋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麼一看人直接傻在窗下。
涼薄月下,紅衣女子手掐住那白衣男子的脖子,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屋內的人很快注意到窗外的那點異動,女子銳利的視線和一隻筷子同時射了過來,江平不敢閃,反是撲通一聲,朝那女子虔誠一拜:「今山大人,您是因法器的事來的嗎?」
隔壁袁芽陣痛的叫喊聲也一道高過一道,讓人聽得心焦不已,他跪拜的那人遲遲沒有出聲。
他小心抬頭,不經意撞上對方審視的視線,不,其實根本不能說是審視,她那原本該是長了雙好看眼睛的位置只余兩個空洞,冷月之下像是沉了冰的深淵。
江平心裡咯噔,說不清是因為眼睛還是多年不見,面前修士遠不見從前隨和與熟絡。
凡人對修士存在天然的畏懼,就在江平漸漸頂不住壓力的時候,只聽上首的人輕笑了聲:「今山岑,閻岑......」
我的好姐姐。
真是給她好一個「驚喜」。
江平聽她話裡有話,靜靜等她下文,誰知等來一門板拍,今山大人二話不說將他掃地出門,江平顧不得去擦被門板拍出來的鼻血,只管跪地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