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人先悄悄離開,鬼修殺了好多人,那些人死前的怨氣正巧可以幫他們加固這裡,等確定鬼修再無撲騰的力氣,他們再回來朝佛子要人。
佛子這樣應該不會不給他們的吧?
蕭遲還在喋喋不休,什麼情情愛愛的,剩下的那個攻略者毫不客氣將人打暈抗走。
其他修士見勝券在握的蕭遲都這副樣子,皆追在他的身後走了,只不過每個人的臉上看蕭遲和封家一眾再無先前的信任和依仗。
血海白骨,只剩一白一紅兩道身影,一個高立俯視,一個垂手難動,聲靜風止,似乎這幕戲只能止步與此。
僧人卻未走、未動甚至沒有補刀,風聲陡然再起,他兀得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雪白的衣襟。
而那恐再無逃脫之力的鬼修卻無恙從地底爬了起來,木著臉將錯位的骨頭復歸原位,隨手撿了一柄短劍在手裡掂了掂。
風聲呼嘯,鬼修笑了一聲,後腳在地上一攆,一個躍起朝搖搖欲墜的僧人殺了回去。
佛子聽著體內逐漸擴散的裂紋聲,無盡的疲乏涌了上來,說不清是身體還是心裡上的,他無力去躲,面上浮現巨大的悲哀。
自那日廟裡,她許他如尋常僧人一般的熱鬧,便有什麼事情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才有之後,因春~藥被堪破身體上的誠實後他的惱羞成怒,才有衝動之下對鬼修的胡言和報復。
心欲早起。
剛剛更因掩飾不了欲望再次起了殺念,非為修行,非為佛道,更非為戒律清規。
那掌本該秉持著他骯髒的殺意借著抹殺的動作掩下他的不堪,最後他又心亂收手,那掌全部的功力反噬在他的身上。
矛盾至極之後,身欲因內傷而平復下去了一些,早已亂了的眸子卻依舊找不見方向。
閻心斬上去的劍裡帶著她的嘲意,她要嘲他蠢笨,多少次了多少次,他怎麼還對自己心軟。
那劍里更有抑制不住的惱意,由她生出的情*絲,怎還不如凡人的媚*藥,竟沒能擾亂他的定力,他竟還有功夫殺她,她偏不准他隱忍克制。
劍光凌厲,轉眼已劈至僧人跟前,這時,鬼修眼尖在僧人喉間的位置瞥見了一點異樣,原本要從下顎向上貫穿的短劍停住,劍尖指在那顆殷紅的小痣上。
裂紋之上,她的小痣回來了。
不盡廟被結界罩著,外面的百姓並不知道在那個他們祈禱、依仗的地方一天之內已經發生了許多無數挽回的事情,他們依舊按照過去的時間線如常的生活著。
這天許是一個慶典的日子,在結界的上方炸開了許多炫麗的火花,將這片天映照的好看極了,鬼修的心裡跟著悅動了一下,面上固然還是殺人的神色,但已經沒什麼殺傷力,那些嘲笑和殺意也都因此戛然而止。
她說不清此刻是個什麼感覺,也分辨不出點掉的小痣和藏起來的小痣有什麼區別。
她只篤定知道,這之中就是有區別的,或許比看到僧人慾*念纏身的樣子還要令她興奮。
她第一次在大屠殺之後感到快意,甚至覺得今日可以違背她斬盡殺絕的原則,放那些盲蝦之輩一條生路。
那劍並未收起,像是怕小痣在眼前跑了一樣,她就著這樣的姿勢,掐著僧人的腰一個使勁,按著他砸進屍山血海里,稠血濺起,僧衣半紅半白。
僧人終是被帶進了她血污泥濘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