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林峰山是最安靜的時候,安靜到她覺得只有她一個活物了。雪已經融化的沒了,但是離春天還是很遠吶。
被冷風吹了一下,玉姝徹底冷靜下來了,然後她就後悔了。
她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妖和一個活了十幾年的小屁孩置氣,傳出去還不笑掉其他妖怪的大牙。而且憑他的小心眼兒,她這樣說了他之後,他肯定不會再做飯給她吃了。想到香噴噴的飯菜,她的肚子應景的叫了聲,像是在抱怨她的衝動。
唉,想當年她在化成人形之前,就能夠辟穀幾個月了。這才幾日啊,她就退化到一頓不吃餓得慌的地步了,慚愧慚愧。
玉姝淚目。
山頂的風好大,她的肚子好餓,她能夠回家嘛?
晏憷在家面上不顯,但是微皺的眉頭和不停往外看的眼神出賣了他。隨著天漸漸暗下,皺著眉頭越來越緊,乾脆站在院子門口看著。
那貨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十幾年應該閉著眼睛也知道該怎麼走,應該不會迷路吧。但山里萬一有野獸怎麼辦?萬一她走急了,腳崴了?
晏憷越想越害怕,他正想回屋子拿個燈籠出去找時,他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慢慢往這邊走來。
剛想鬆一口氣,便看見走進的人兒身上有明顯的土漬,走路也一崴一瘸的,上前扶住了她,「你這是怎麼搞的?摔了麼?摔哪裡了?」
「哎呦,我的腳好痛,好痛。天太黑了,我不小心就掉一小坑裡去了,可疼了。」玉姝本來還能走,見他走過來眼珠一轉瞬間走不動路了,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愁眉苦臉的抱怨道。
其實這點小痛對她來說就像被小刀劃了道小口子,當年她可是差點變成一盤烤熊貓啊,著點痛連毛毛雨都不算。只不過想賣賣苦,討點肉吃罷了。
「你這晚上看不見是病,得治。」晏憷扶著她坐到床上,把她的褲子挽上。膝蓋上破了皮,小腿也被劃傷了幾道,在白嫩的腿上看得觸目驚心。
「我的老天爺呀,該死的坑是那個沒心肝人挖的,太缺德了,日他個仙人板板。我今天是倒了什麼霉啊,怎麼這麼慘!」玉姝不看看成,一看突然覺得傷口痛的不得了,流下幾滴鱷魚的眼淚。
蹲在地上給她處理傷口的晏憷停了停手,望著她水潤潤眼睛認真說道:「對不起,我今天不該這麼說你的。你不笨,你是我目前知道的最聰明的姑娘了,真的對不起。」
玉姝正扁著嘴抹眼淚的手頓住了,睜大眼睛確認道:「真的?」
晏憷點點頭。
「可不是嘛,我也覺得我挺聰明的,我會造屋子、做拐杖、挖筍、認字方正還會好多好多,多聰明啊。」玉姝破涕而笑,如數家珍的把自己會的東西報給他聽,完全沒有想到晏憷目前也就認識她一個姑娘啊。
「那我不寫字了,我還能吃到你燒的飯嘛?」玉姝乘熱打鐵,看看還能得到什麼好處。
「一碼歸一碼,不要混談。」晏憷拒絕。
「啊~好叭╮(﹀_﹀)╭」玉姝失望了,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本《易令》,揣懷裡有點皺了,帶著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