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喬的電話總是不通,後來他就不打了,任自齊想要讓他和哥哥斷聯,有的是辦法。
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起床後看到外面的雨水天,雨簾朦朦朧朧的,像在二樓的那個房間,可是濕冷的室內卻沒有一絲一毫任喬的氣息。林君元覺得難以忍受,他的頭很痛,腿也痛,想立刻回到有任喬的地方。
他想去補辦證件,但是陸叔追得緊,總是躲躲藏藏的不方便。錢也攢不夠。
林君元十八歲了,因為一張臉,總是招惹很多人。他去打工,跟他一起打工的白人學生邀請他出去,林君元從來沒有點過頭。他不想玩,還是想讀書,要不以後見到任喬要怎麼交代呢?
林君元不想任喬失望。
他不太做夢,因為累,經常躺下就睡了,但是起來會對著這張木板床發呆。
跟他一起洗盤子的學生找人換了班,每天晚上陪他一起,暑假要結束了,他馬上要回學校,等不及,很痴迷地用英語對林君元告白。
他熱情猛烈,林君元不知所措,那個男生就過來吻他,吻得很急,很珍視的樣子。林君元許久沒被人這麼對待過,捨不得這點溫暖,遲了兩秒才推開,轉過身去繼續洗碗池裡的盤子。
那人握住他冰涼的手,從背後抱他,林君元想到以前,任喬也這麼抱過他,一低頭眼淚就流了出來。
「好了好了,」那個男生很高,金色捲髮,因為激動鼻尖泛紅,兩頰一點點雀斑,他看見林君元哭就慌了,林君元的眼淚更讓他覺得脆弱,像遇見在淋雨的小動物,總是保護欲爆棚,想帶回家,「please,我只是很喜歡你,別再哭了……」
林君元單手推他,離得遠了點,先跟他說謝謝,又說對不起。
謝的是他的陪伴,很多個夜裡兩點鐘,雨天腿疼送他回家,對不起的是沒有辦法喜歡他,他一輩子也不想忘掉哥哥。
即便這樣,男生還是幫他,開學以後也來,還幫他找房子,花一樣多的錢,能住得舒服些。林君元晚上打工被騷擾,他比誰都生氣,趕走了人還握著拳頭髮抖。
「沒關係的。」
這已經是很小的一件事了,跟這幾年其他的事相比,是一件他自己就能處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摸你的臉!」男生憤怒地說,又有點委屈,「我都沒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