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讓助理幫忙排號的中醫不知道約到了沒有,任喬拿出手機來看,正好看到助理幾分鐘前才發來的信息。
「查到了,個別時間有空缺,但是其他都對的上,基本全了。」
後面附著一份僅占幾十個k的文件,沒有命名。
「哥你回家嗎?」林君元明知故問。
任喬心裡有點空,把手機息屏。
「陪你打完針。」
林君元往旁邊挪了挪:「上來。」
單人床能寬敞到哪裡去,任喬順著他,擠在床沿邊挨著他躺下。
任喬的氣味瞬間包裹住他,林君元放鬆地吐一口氣,誇張地頤指氣使:「快點拍啊哥哥,我好睏啊。」
他白天睡了那麼多,這會兒還是被高熱燒的渾身沒力。任喬聽話地拍著他,林君元閉著眼睛,微微皺著眉。
任喬不是看不出林君元在哄他,在努力多依靠他。他哄人的辦法就那麼多,撒嬌,變著法的撒嬌,任喬最吃這一套。
可是今天真的很難開心起來,一想到他的腿,想到手機里的文件,心裡就悶悶的堵著。
先輸液的就一個小瓶,一會兒就打完了,任喬起來給他換。換好沒有躺回去,坐在床邊,點開了那份文件。
文件不長,就那麼幾頁,這些天查到的線索鏈還都躺在郵箱裡。任喬從第一頁開始看,手漸漸不敢往下滑。
這份文件的真實性甚至不需要證實,任自齊就是一個這樣的人,蠢,又壞,做這些違法的事也從來不考慮後果。
林君元就在他身邊,任喬依然覺得難以喘息。他站了兩次,起不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緩了幾分鐘,才又給林君元擦了一遍,出去了。
病房門關上,林君元隔著一扇門在房間裡昏沉地睡著。夜已經深了,走廊里寂靜無聲,護士站偶爾有個進出的身影。
任喬有片刻的迷惘,周圍是思思繞繞的線,密不透風地纏扯著他,那陣鑽心的痛意過去,升騰起來的就是恨。
恨任自齊,恨陸銘,也恨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後槽牙都咬緊,眼神晦暗到可怕,繃緊的拳頭砸到牆上,骨節全都見了血。
林君元凌晨五點左右醒過來,還以為自己在打針,抬頭一看,瓶子已經全都撤了,身上很熱,是任喬在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