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雲賀緊張地舔了下嘴唇:「你好,請問之前住在這兒的那家人呢?」
「你說顧先生那家?」
「是。」
「他們搬走了,都搬走快一個月啦。」中年婦女說。
「您是房東嗎?」雲賀問。
「是啊。」
「那……那之前那家人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我是他家孩子的……朋友,有沒有什麼東西是他落下來的,您可以給我嗎……不管什麼東西都行,只要是他的東西。」
房東阿姨有些狐疑地看了眼雲賀,但云賀的樣貌又不像是什麼奇怪的孩子,而且那一臉焦急的表情還讓房東阿姨有點於心不忍。
房東阿姨想了想:「那好吧,我今天來收拾房子,正好收拾出來一盒他們留下的東西,本來也打算扔掉的,既然你要就拿走吧。」
房東阿姨折回屋裡,再出來時候手裡多了個紙箱,不算大,差不多鞋盒那麼大,她遞給了雲賀:「喏,給你,應該是他家小伙子留下來的東西,我就隨便看了兩眼,畫得不錯。」
「謝謝……」
雲賀像捧著珍寶一樣捧著那個紙盒,他來到樓下隨便找了段路沿石坐了下來,顫抖地打開了紙盒,映入眼帘的是一本類似畫冊的東西。
裡面是顧嘉北畫的畫,第一張就是雲賀生日時顧嘉北送他的那幅畫,只是跟送他的那幅不太一樣,畫裡的兩人在皓月星空中笑著對望著彼此。
雲賀又翻開了一張,是兩人第一次在校園打籃球的那次,畫裡的雲賀張著嘴瞪著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顧嘉北,身後是那顆滾落的籃球。
又翻開一張,是雲賀坐在醫院哭鼻子給胳膊縫針的畫面。
再翻開一張,是雲賀在音妙琴行那次因為一個小朋友不肯學彈鋼琴而被迫在大廳里彈琴的模樣,一群人圍在雲賀周圍,而雲賀就那樣從容筆挺地坐在鋼琴前。
一滴淚暈濕了畫冊。
雲賀小心翼翼地繼續翻著,有白雪皚皚的籃球場上,顧嘉北吻雲賀的樣子。
有雲賀趴在教室課桌上眯著眼睛微笑的樣子。
有雲賀和顧嘉北牽手跳交誼舞的樣子。
有雲賀抱著小白雲窩在沙發里打盹的樣子。
有雲賀滿臉羞紅索吻的樣子。
……
……
每一幅畫裡都有一個雲賀,雲賀的一喜一怒,一顰一笑都刻在顧嘉北的腦海里,畫在顧嘉北的畫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