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暮沒什麼力氣地抓緊枕頭,往腹部壓了壓,他動了動唇,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肚子疼。」
「我記得你上次好像也是肚子疼?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周望川突然頓住,想起了什麼似的,有點尷尬地說,「額,是不是……沒清理……」他看了一眼衛生間,地面是乾的,沒有沐浴過的痕跡。
商暮眨了眨眼睛:「學長,我好像告訴過你,就算我是,我也是1。」
周望川實在想不出,從酒店出來後肚子疼,除了做過愛,還會有什麼原因。但他不是喜爭辯的性子,更何況商暮此時身體不舒服,他自然不會再說下去。
「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周望川問。
商暮搖了搖頭:「我坐一會兒緩緩,回學校就行。」
周望川點點頭:「行。」
氣氛太過詭異,周望川去門口的茶水台燒水。他把礦泉水倒入燒水壺,水開後倒掉第一壺水,等待第二壺水燒開的間隙,他去洗乾淨杯子。又把新的開水倒入杯子中晾涼。
商暮一直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
周望川把微燙的水端過來:「喝點水吧。」
「謝謝學長。」商暮很乖巧地露出笑容,接過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水。慢慢的,肚子舒服了不少。
送商暮回宿舍的路上,周望川一腔話在心裡憋了又憋,忍了又忍。
商暮偏頭看他:「學長想說什麼?」
周望川想起那個不知是誰的、把商暮扔在酒店的、做完就跑的渣男,又想起商暮那副被蹂.躪、被摧殘後的虛弱模樣,委婉地說:「……你要是缺錢,可以找我借。」
商暮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
周望川不理解他在笑什麼,嚴肅地又說了一遍:「我說真的。」
商暮止住了笑,只道:「行。」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還會有第三回第四回。
有時商暮是一個人,但大多數時候,房間裡還會有另一個人X。幾乎每次,都不是同一個人。X代表數學裡的變量,也代表變化的人。
每一次,X都衣裝整齊,商暮卻衣衫不整地倚在床頭,冷著臉面對X的噓寒問暖。
周望川一到,商暮就拉他在床邊坐下,面色清冷地對X說:「有人送我,你趕緊走。」
X便會恨恨地瞪周望川一眼,不甘心地離去。
周望川頗為莫名其妙。
這些X里,只有一個人擁有姓名。他就是傅年,也是那天周望川在書店外撞見,扶著商暮走出酒店的男生。
傅年是X集合里唯一的重複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