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對方的話一噎,奧多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遲早會把爪子伸到你們的封地來。」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唄。」
聽到對面如此不以為然的回答,奧多隻覺得胸腔內湧上一口老血,差點沒被慪死。
「等到那時就來不及了!」
一群出身卑劣的傢伙憑什麼成為希達爾的統治者?他們就應該永遠待在陰暗無光的地底,永遠在礦場裡幹活干到死!
一時間,奧多隱藏在內心的陰暗情緒瞬間爆發。
父親死了,那個位置本來就應該是他的!
結果天意弄人,最後竟然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民,讓一群反賊坐上了那個位置!
更可笑的是,他們竟然還廢除了希達爾王國的名字,改成了什麼希達爾聯邦共和國?
什麼共和,什麼人人平等,全是一派胡言的屁話!
那些身份低賤的傢伙竟然還妄想著改變整個希達爾,讓其他的礦工和奴隸重獲自由?
簡直是做夢!
盧希安看了一眼對面的奧多。對方隱藏在眼底的陰狠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這傢伙似乎已經瘋了。
有別於費爾南病理意義上的瘋。
奧多這是精神上的瘋狂。
他無法放棄原本唾手而得的王位,也承受不了奪權失敗後可能造成的損失。
現實情況就是如此。不論是他的野心還是他所處的位置都容不得他放棄。
但他是他,他們是他們。
奧多發瘋,其他人卻不能也跟著一塊兒發瘋。
這也是為什麼今日的宴會那些人都沒有來的根本原因。
雖然目前他們這些地方貴族和新當局的關係有些微妙,但這種微妙是有轉圜的餘地的。
可一旦他們和奧多綁在了一起,那才是真正走上了絕路。
原本他今日是不想來的,但克里米非說要過來看看熱鬧順便品嘗一下這裡的晚宴。本著閒著也是閒著的想法,他也就隨著對方去了。
反正他們也沒說參加了這個宴會雙方就一定會達成協議不是?
想著,盧希安舉起手裡的水晶酒杯抿了一口。
一旁,侍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大人物之間暗流涌動的氣氛,只低著頭默默撤走了桌上的空盤換上了飯後甜點。
待到他走到奧多身邊準備換掉他面前一口未動的餐點時,情緒不佳的王儲殿下頓時發怒。
「你眼瞎嗎?沒看見我……」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睛突然睜大。還未完全溢出口的咒罵聲就像是啞了火的炮仗瞬間消失得無聲無息。
對面,正在對付著餐後甜點的二人聽到了聲響下意識的抬頭。
然而,他們只看到了侍者端著盤子離開宴會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