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真到了最後關頭,有多少人用多少人,今天就連他這種被嫌棄的菜雞也得上場填陣。
待適應過最初的眩暈之後,端木華動了下脖子,還有力氣聊天:「姜兄你是第一次,剛開始肯定會覺得很不舒服,到後面習慣了就會慢慢好一點……姜兄?姜兄?」
姜朝眠那邊久久沒有回音,端木華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努力轉過頭,伸長脖子去看姜朝眠。
姜兄閉著眼睛,睫毛真長……不不這不是重點,他的臉看起來真白,跟玉似的,就是上面怎麼沁出那麼多小水珠?
端木華大驚失色:「姜兄!你怎麼了?!」
姜朝眠臉白如紙,緊緊抿著嘴角,豆大的汗珠往下滴,看起來非常痛苦的樣子。可是,抽靈力有這麼痛嗎??
姜朝眠心裡也知道自己不對勁。
端木華的聲音他隱約能聽清一些,卻攢不起一點回答的力氣。
那光束伸進自己的靈脈後,好似有一股鋒利蠻橫的力量在裡面瘋攪,攪拌機一樣把他體內的靈力撕成兩股。
靈力每向外淌出一分,都會互相撕咬打架,靈脈仿佛時時刻刻被細小的尖刺和刀刃切割,劃破,從裡到外散發出尖銳的疼痛。
身體像是要裂成兩半。
姜朝眠痛點本來就低,這痛意一起,他幾乎立刻招架不住,感覺眼淚直往外飆,飆得他臉上脖子上都黏糊糊的。
媽了個巴子,該不會就他一個人痛哭了吧?!
這也太丟人了!
姜朝眠還不知道,端木華已經快被他嚇暈了。
那些黏糊糊的東西不是他的眼淚,是他的口鼻和眼睛裡滲出的鮮血。
端木華喊救命的聲音都快劈叉了,現在但凡還有點力氣的人,都在朝這邊張望。
離得最近的鄭瞿風探頭一看,當即臉色大變,「得想辦法送他出去!再這麼下去,用不了等血祭,他很快就得先死在這裡!」
姜朝眠體內的靈力,有大問題。
可是有什麼辦法?
他們現在都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自顧不暇。
端木華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聲嘶力竭地大喊:「你們現在不把他救下來,就不怕他死了以後影響法陣運轉嗎?!而且如果他現在死了,你們的血祭就會再少一個人——!」
一遍又一遍,喊到後面,甚至帶上了一點泣血般的倉惶。
好在他賭對了。
片刻後,一個戴著黑色紗笠的瘦削男子從天而降,落在他和姜朝眠的面前。
端木華大口地喘息著,向他懇求道:「救救他……就算你們要他的靈力,也要先保住他的命吧?!」
男子無動於衷,只是俯下身湊到姜朝眠面前,好奇地撩起其中一束光,仔細看了看。
又眯眼把姜朝眠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