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眠聽說寧以禮確實有在好好治療趙祺,終於放下心來。
「只是……」蕭蘭嘆了口氣,又道,「醫仙說,他的記憶再也不能恢復了,失掉的魂魄也不能全補回來……但這結果已經很好了。只要祺祺好,我也不求什麼找到兇手報仇雪恨了,就這樣吧。」
姜朝眠蹙著眉尖,沉思半晌,小心問道:「蕭蘭姐,你們過去……真的從未來過太清山嗎?」
「沒有,我們連臨漳都沒來過。少門主為何有此一問?」蕭蘭疑惑道。
姜朝眠勉強笑笑,「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那您好好休息,稍後寧醫仙回來後,會替鄭祺診治的。」
離了萬壑峰,伏商察覺到姜朝眠情緒不高,似乎心事重重。
「怎麼了?」他上前拉住人類的手。
姜朝眠猛地回神,才發現自己後背居然出了一身毛毛汗。
伏商皺眉:「哥哥,你在怕什麼?」
他伸長臂膀把人類圈進懷中,頭貼著姜朝眠的臉頰輕輕蹭了蹭,像是在安撫他。
姜朝眠輕輕吁出一口氣,小聲道:「你剛才,看見趙祺的眼神了嗎?」
「什麼?」伏商茫然。
他只看著姜朝眠,哪顧得上看那傻子?
姜朝眠說:「我爹那天把你抓進去的暗室,就在他看著的那個方向。」
趙祺當時並非神智不清,他眼神清亮,裡頭的恐懼是實實在在的。
他好像很確切很具體地害怕著姜朝眠身後的東西。
可是姜朝眠身後,除了當日寧以禮帶他走進的樹林,什麼都沒有。
趙祺為什麼會剛好跑到那裡去?
又是被什麼嚇得呆在原地不敢動彈?
他……是不是來過這裡?
伏商握著姜朝眠冰涼的手摩挲,不由分說把他往房間裡拉:「哥哥,我困了,先睡覺,明日再想。」
姜朝眠只得道:「好、好,別撒嬌,好好走路。」
……
夜靜更深。
帷帳中,床上的伏商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對眼珠子全然是金色的,過了一會兒才變回如漆似墨的黑。
他放開身前的姜朝眠,輕輕探頭過去貼了貼臉頰,確認對方睡得正香,便悄無聲息地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