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眠吃下的藥,其實對巫醫豢養的靈蛇之毒並沒有太大作用。
伏商雖然對巫族那些把戲並不了解,但昨晚已經試過用妖力將那些毒素截斷在傷口四周,再慢慢化掉。如今姜朝眠體內只殘留了一些餘毒,算不上什麼大礙,養養便能好。
只是,這也讓伏商有些困惑。
巫族是人族中最詭譎古怪的一族,手段一向陰毒狠辣,怎麼會養這種毒性一般的蛇?照巫族人睚眥必報的殘忍性子,姜朝眠被咬時就應當即刻斃命……結果只是麻痹?
弱得有些不合常理。
金色光芒漸消,伏商收回手,壓低嗓子咳了兩聲,用食指抹掉嘴角沁出的一縷血絲。
還差一點,他面無表情地想。
等咒釘的發作徹底過去,他就去殺掉那個巫醫。
「伏商?」
姜朝眠的聲音帶著將醒未醒的沙啞,揉揉眼睛轉過身,「我聽見你咳嗽……你的臉怎麼這麼白?」
姜朝眠瞌睡全醒了,著急地坐起身,探他額頭:「是不是又難受了?沒發燒啊?」
伏商把頭頂在姜朝眠掌心,上下左右蹭了一遍,一臉冷酷道:「我沒事。哥哥,我今天要運轉靈力療傷,你……」
「我去替你找醫仙。」姜朝眠說著要下床穿鞋。
「不,」伏商拉住他的手,「你就在這兒,為我護法。」
姜朝眠一呆:「護、護法?我……我行嗎?」
完了,什麼護法?這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他只會護髮啊!
伏商一揚眉,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在這裡陪著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不行嗎?」
「哦、哦,那個啊,當然可以啊,」姜朝眠在心裡掏出手絹給自己擦了擦汗,「那我就先不去找醫仙了,守著你,看看今天情況如何。」
姜朝眠仔細設好結界,頂著坐在肩膀上的饅頭,到樓下大堂中找到正等著帶他去找郎中的小永。
「對不起啊小永,我今天就不去……嗯?你怎麼啦?」姜朝眠困惑地看著面前的小男孩。
「怎麼哭了?是不是掌柜的又打你了?」
小永用力擦掉大眼眶裡滾下來的淚珠,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我、我不敢說。」
姜朝眠看了一眼櫃檯後永遠埋著頭的老闆,安慰道:「沒事,你說,不怕他。」
小男孩搖搖頭,紅著眼睛委屈又害怕地說:「不是掌柜,是……是……是你房裡的那個哥哥。」
姜朝眠想要拍他的手凝空一頓,轉而回手摸了摸肩膀上突然炸毛的饅頭。
「哥哥?哥哥怎麼你了?」姜朝眠問。
小永咬著嘴唇遲疑片晌,將身上破舊不堪的衣領一拉。
一個觸目驚心的刺傷出現在他頸窩和肩膀的交界處,再偏一點點,就會刺破脖子上的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