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修行不專心,經常離開玄月宗,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偶爾回來待個一天兩天,問我的消息,又一無所獲地離開。
他就裝吧,一個普通的蛇妖,對恩公這麼上心做什麼?白娘子找許仙報恩也沒他這樣。
師尊啊師尊,你別太想殺我了。
就不能放過我嗎?雖然這具身體已經三百歲,但裡面裝的是一個剛滿十九歲的靈魂,他一個幾百上千歲的老妖怪這麼欺負我,合理嗎?
沈詔告訴我,最近一次東方既離開玄月宗,是往南邊的方向來了。
我燒了信,把海邊吊腳樓小屋裡的捨不得丟下的在這邊買的小玩意兒,撿著收拾出了一個木箱子裝著,買了輛牛車,慢悠悠趕著朝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是荒漠,這裡人多以面巾覆面防風沙和日曬,女人個個睫毛濃密大眼勾人,穿著露肚臍的短上衣和褶裙,如烈火般明艷熱情,男人也個個高挑,高鼻深目,一頭捲髮披散頗為狂野。
我在綠洲靠近湖泊的一個村莊裡,僱人給我蓋了間他們這兒的平頂窄窗小土屋。
「喂,中原人。」
幫我搭房子的捲髮小伙,是這個村莊唯一會說漢語的人,他穿著白色坎肩,露著兩條古銅色的壯實胳膊,他個子高,兩手搭在我的門楣上,沖我咧出一口白牙。
「按我們這兒的規矩,新房子搭好後,要開篝火晚會請大家喝酒跳舞的。」
我捋捋下巴上的鬍子,斯斯文文:「好說,好說,勞煩依然替我知會大家,再替我籌辦一番。」
依然伸出一隻巴掌:「酬金五兩銀子。」
依然拿著五兩酬金和為篝火晚會採買的費用走了,拋給我一句:「會有很多貌美的姑娘來跳舞哦,我多買些肉!」
許多貌美的姑娘……
出來一個人住了這麼久,說不孤單是假的。
再過幾個月我就二十了,在這個世界裡,是一個合適娶妻的年紀了。
我颳了鬍子洗了臉,頭髮整齊地簪好,換上一身綢緞衣裳,腰間墜一枚上好的玉佩,入夜後就這麼出現在了篝火晚會上。
看久了沙漠糙漢子的姑娘們果然一見我就覺得很新鮮,紛紛來拉我去跳舞。
我一時如墜百花叢中,看這朵也漂亮,想摘,看那朵也漂亮,想摘,只是可惜我和她們語言不通,也不知該如何交流表達,只能被拉著手圍著篝火轉圈圈。
「中原人,我也和你跳一支舞!」
吃著羊肉的依然擦了擦嘴,過來就拉著我一起跳。
舞跳完了,眾人陸續散去,留下一地酒瓶子和吃剩下的羊骨頭。
依然替我掃地,視線一直往我這邊飄:「中原人,你剃了鬍子竟十分貌美,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麼俊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