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就不睡一張床了,我怕我睡覺亂動踩他傷口,便睡在長凳上,每天晚上都得摔下來好幾回,後來乾脆就睡地上了。
四天後的早晨,我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來的,而呂肅已經不見了。
他自己走了也挺好,不必面對清醒後與我相對的尷尬。
然而穿上衣服下樓,卻發現呂肅正在清掃一樓地板上被風吹進來的灰塵和樹葉子,見我下來,咳嗽了兩聲,但並無話語。
他不說話,我自然也不想找他說話,便上外邊去洗漱,洗漱好了進來,他已經把地掃好了,問我:「餓了沒?我去做飯。」
我拿布巾擦著臉,冷笑:「你還頂著這張臉,有什麼意思?」
俊朗的漢子略顯無措,終於原地變回了那個容顏絕美的少年。
少年東方既靜了一會兒,撓撓頭,道:「不知師尊為何離開玄月宗五六年之久,徒兒此番前來是為勸師尊回去,怕師尊排斥才喬裝打扮換了個新身份……」
他越說聲音越低。
我又笑:「哦,來勸你師尊回宗門,都勸到床上去了?誰教你這麼勸的?」
東方既臉紅了,須臾,卻道:「那天晚上不是師尊先送的我戒指?」
我:「衣服卻是你先脫的,做的時候也是你在上面,你還讓我叫你哥哥。」
東方既徹底沒話說了。
「而且,你不是拜在沈詔門下?為何卻叫我師尊呢?」我趁勝追擊,走近他,「還是說,因為之前你在這一世的時候,你和江柳就是師徒關係,如今再經歷這一世,雖然拜在沈詔門下,心裡認的師尊卻還是我?」
我誠摯地對視上他的眼睛,問:「師尊,徒兒猜對了嗎?」
東方既眉頭緊皺。
我朝後退了一步:「你生氣了也不准變龍來揍我。」
東方既眼裡現出痛苦和愧疚的神色,伸手攬我:「江流……」
我揮開他的手:「別碰我!」
東方既原地站了一會兒,失落地去廚房做飯了。
吃完飯,我放下筷子就發了一頓差評:「魚香肉絲難吃,青菜鹽多了,小雞燉蘑菇湯少了。」
東方既看了一圈桌上的空盤子空碗,道:「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而且這不是吃完了嗎?」
我:「你凶我。」
東方既嚴肅且低眉順眼:「絕對沒有。」
「不想洗碗。」我癱在椅子上。
東方既二話沒說,自己收拾了碗筷拿到廚房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