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是她母親當年從掖庭里撿回來的,便一直侍候著她了,說來比她還小兩歲,不過剛剛及笄,便跟著她來了燕國這苦寒之地,想到此處,她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愧疚在的,因此,她與秦闕之間的「合作」,她並沒有過多得讓時春知曉。
正巧車子顛簸了一下,時春素來睡得淺,抖了下肩膀,醒轉過來,目光有些惶然。
祝蘅枝出言撫慰:「沒事,就是車子不小心顛了下,沒什麼大事,若是想睡,便接著睡會兒吧。」說著將自己膝上鋪著的毯子往她身上移了移。
時春卻沒了睡意,從懷中取出一個鹿皮酒囊,遞到她手邊。
這種東西,一般是行伍之人或者江湖遊客帶在身上的,祝蘅枝自小在深宮中長大,也是此番要嫁到燕國,才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是太子殿下拿過來的,裡面是一些熱粥。」時春用手背探了探酒囊外面的溫度,面上露出一絲喜色:「還熱著,殿下您趁熱喝了吧。」
祝蘅枝這才注意到,時春一直將這個酒囊護在懷裡,以保持溫度。
她從時春手中接過,打開瓶塞,啜了一小口後,抬起眼睛問:「他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時春想了想,沉吟一聲後回答她:「大約兩個時辰前,那會兒太子殿下說休整,不過多時便將這壺稀粥送了過來,但那會兒您剛睡著,他便囑咐奴婢不要打攪您,等您醒來。」
祝蘅枝喝了幾口後,將酒囊又遞到時春手邊:「天氣冷,你也喝一些,他們走了穿峽谷的路,下一次休整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時春很恭敬地接過,依著她的意思,將剩下的一半熱粥一飲而盡後,才道:「奴婢怎麼瞧著這幾日太子殿下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祝蘅枝一怔,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時春吞咽下口水,試探著開口:「對您的態度,不如先前那般惡劣了,」她看起來像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下,「其實太子殿下長得確實不錯,雖然同咱們大楚的公子不太相同,如果和親的人選不是燕國那位老皇帝,是太子殿下就好了,最起碼,現下對您不賴。」
祝蘅枝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呢,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亂說。」
時春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她不是真得生氣,於是朝她吐了吐舌頭。
但下一刻秦闕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沒什麼大逆不道的,如果你死在我父皇后頭,不想去為他守靈便只能留在我的後宮。」
祝蘅枝心底一堵,挑起車簾,秦闕的臉便映入眼中。
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唇線緊緊抿著,又將帘子重重摔下。
秦闕低笑了聲:「這便惱羞成怒了?那以後還怎麼侍奉我父親啊?」
就連時春也聽得出這是明晃晃的譏嘲,祝蘅枝怒極反笑,再度挑起帘子,眸中蓄上了秋波,彎了彎唇,朝秦闕柔著聲:「那殿下,莫非是忘了我在鄴州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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