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這才恍若回過神來,忙到了祝蘅枝身後,為她整理著身上的裘衣。
「奴婢去叫馬廄套車。」
時春說完這句便出了門。
直到時春出門口,祝蘅枝看著尚且沾染著血跡的那片地方,胃中還泛著一陣惡寒。
不過多時,時春便回來了。
但是坐在馬車上一路同她前往西直門的時候,時春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祝蘅枝便將自己微涼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而後輕輕握住,「別怕,你要知道,內宮那邊虎視眈眈,而要想事情不傳出去,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時春頷首。
其實她也能想得明白,太子殿下這幾日都沒有音信,陳詹事也沒有回東宮,大家本就人心惶惶,一旦太子殿下有個意外,那遭殃的便是整個東宮,今日通風報信那人一旦口風不嚴,東宮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雪天路滑,平日裡小半個時辰便能到的西直門,今天卻花了將近一個時辰。
祝蘅枝不是燕國的高門貴女,來燕國也就參加過一場除夕宮宴,之後便嫁到了東宮,冊封大禮那日群臣也只是遙遙地看了一眼,其實並看不清她的容貌。
不認識她的人自然在多數。
更何況她今日還穿著厚重的裘衣,為了防止自己感染,又帶了帷帽和面紗,所有人也只能看見是兩個女子。
「瘟疫重地,太子殿下令,閒雜人等一律禁止入內。」把守的士兵冷冰冰地攔下了她。
「我要見太子殿下。」祝蘅枝說著從腰間取出自己的令牌。
士兵打量了她一眼,拿著那個令牌翻看了兩下,「稍等,我進去通報殿下。」
時春在祝蘅枝身後為她撐著傘,「看起來殿下沒事。」
祝蘅枝凝眉,「是不是,總要親眼見了才能確定。」
不過多久,那個士兵來了門口,將令牌歸還給祝蘅枝,「殿下說了,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時春立刻道:「你睜開眼睛看清楚,這位是太子妃娘娘,什麼叫閒雜人等?」
「小人也只是傳太子殿下的話,並非刻意不敬。」士兵說著微微躬身。
祝蘅枝新帝一沉,秦闕他?不會真得出了什麼事吧?
「麻煩小哥告訴我,太子殿下可安然無恙?」
「恕小人無可奉告。」
祝蘅枝往裡面深深地看了一眼,想看看能不能等到秦闕出來。
秦闕沒看到,倒是看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詹事!」祝蘅枝大聲道。
陳聽瀾聞聲過來,頗有些吃驚:「娘娘怎麼屈尊來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