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很熟悉的聲音。
待他看清楚來人的臉時,鬆了一口氣。
是他走前留在苗疆的親信,應當是聽說了雲嶺的事情,找來了。
來救他的親信告訴烏遠蒼,因為他拖得時間長,烏曾在雲嶺伏擊烏遠蒼沒有占到便宜,自損八百後帶著人撤往更南面了。
楚國來襄助他的軍隊,也因為適應不了雲嶺漫天的瘴氣,病的、死的七七八八,已經被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收拾地差不多了。
烏遠蒼閉著眼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手底下的人將他和倖存的部下帶出了雲嶺,在外面就近扎了寨子,讓隨行的軍醫給他包紮傷口。
「主上這心上舊傷疊在一起,很久日子沒有處理了,有的部分血肉已經潰爛了,小臣為您處理的時候,可能會有些疼。」巫醫一邊在蠟燭上燎燒著銀針,一邊囑咐道。
烏遠蒼只是以很微弱的氣音說:「去打一盆水來,我要盥手。」
手底下的人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不敢違背他的意思。
烏遠蒼將手洗乾淨後,將那隻紅寶石簪子輕輕握在手中,和巫醫說:「可以開始了。」
他的額頭上甚至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巫醫幾次想要停手讓他緩緩,他都沒有同意,眸光只是死死地盯著那枚紅寶石簪子。
就好像祝蘅枝就這麼陪在他身邊一樣。
不能讓皎皎看見他這麼脆弱的一面。
烏遠蒼如是想。
祝蘅枝在秦闕懷中睡著,夢中許許多多的場景都是一閃而過,很亂,很多,她自己甚至都捋不清楚。
秦闕看著她不安地搖著頭,嘴唇也在發抖,眉心緊蹙,也醒了過來。
是又做噩夢了嗎?
秦闕將她攬得更緊了些,想要把伸手拍拍她的後背。
但下一秒,祝蘅枝便驚醒了,連帶著還有一句:「遠蒼!」
秦闕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原處。
她又夢到什麼了?竟然是和烏遠蒼有關嗎?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是不能入她的夢?
祝蘅枝顯然沒有留意到秦闕的神色,只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了許久,才緩過來。
等她看清面前的人是秦闕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將人推開,但奈何她的四肢此時軟綿綿的,動彈不了一點。
秦闕克制著內心中的妒忌,壓著心頭的怒氣,儘量讓自己聲音溫和一些:「怎麼了?夢見什麼了?」
祝蘅枝別開眼睛,沒有看他,問了句:「你知道南越現在什麼情況嗎?」
秦闕想起她剛剛驚醒時脫口而出的那句「遠蒼」,但他現在又不能和祝蘅枝發脾氣,只說:「沒有什麼新的消息傳來,應該一切無虞。」
祝蘅枝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