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闕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地打量著祝蘅枝的神色,像是怕驚擾到了她一樣。
曾幾何時,在他忙於政務,深夜點燈之時,祝蘅枝也是不厭其煩地端著一盞溫熱的羹湯輕輕叩開他的房門,然後侍立在他左右,靜靜地看著他處理著自己的事情,他不主動開口,她也絕不會出聲打擾半句。
那時他尚且不知,當年踩著一地清冷月色叩開自己房門的小娘子,早已在無意間叩開了自己的心門。
或許是在無數次耳鬢廝磨的抵死纏綿中,或許是在這樣的溫存關切中,又或許早早在當年鄴州的風雪中,便已一眼入心。
只是當時他滿心都只有戰局,到後來才後知後覺。
祝蘅枝看著緩步走來的人,慢慢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後頸,問了句:「今日倒是沒什麼需要處理政事?」
秦闕將手中拎著的小匣子擱在她手邊,回了句:「來看你,什麼時候都是有空的。」
祝蘅枝稍稍一愣,側臉看著秦闕。
秦闕什麼時候這麼解風情了?
但秦闕仿佛沒有發現她的驚愕一樣,只是打開了匣子,輕輕在尚且溫熱的糕點上煽動了兩下。
霧綃閣在洛陽新開起來,她又兩三個月都不在,楚國境內的許多分鋪遞上來的帳本這段時間內雖然有柳掌柜從破那個處理,但祝蘅枝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於是打算自己過一遍。
連著熬了幾個大夜,時春如果不提醒,她甚至會忘記用膳。
此刻聞到冒著甜香的糕點,一時也食指大動,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涎水。
秦闕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卻沒有先將糕點取出來給她,而是從底層里端出一盞飄著桂花碎屑的酥酪,用瓷勺在裡面攪動了兩下,才遞到她唇邊,「先喝點,潤潤嗓子。」
祝蘅枝並不習慣這樣的姿勢和動作,想要接過來自己喝。
秦闕卻自動忽略了她的動作,溫聲道:「小心燙。」
手腕不經意地一抖,那個瓷勺便碰到了她的唇,她下意識地張開唇,任憑著秦闕替她將那口酥酪餵了進去,又吞咽了下去。
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澧州的味道?」
秦闕笑著點頭,「之前在澧州的酒樓碰見你的那次,看見你點了,後來特意請人去澧州找了廚子,教我做的。」
祝蘅枝心頭一顫,她本以為秦闕最多是派人去澧州找了擅長的廚子來做得,沒想到竟然是他親手做得。
她還沒反應過來,秦闕又從碟子中取出一塊精緻的糕點,「嘗嘗這個呢?」
祝蘅枝咬了口點心,又輕輕搖了搖頭,她總覺得眼前的事情不是那麼真切。
「怎麼了?是懷疑自己在做夢嗎?」秦闕說著伸出拇指替她輕輕擦去唇邊殘留下來的糕點碎屑,眸中盛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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