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遠蒼不知她這是何意,「皎皎,這是?」
祝蘅枝勉強彎了彎唇,說:「在中原,送別很重要的人的時候,往往會折一截柳枝,折柳,者留,只可惜現在是冬天,沒有蒼綠的柳枝給你。」
烏遠蒼從她手中接過柳枝,溫言道:「沒關係,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祝蘅枝看著那截柳枝被別在腰間,突然有些失神。
是不是連折柳送別,也是上蒼授意?
枯萎的柳枝等不到明年的春天,她和烏遠蒼,或許是最後一面了。
一陣風突然吹過來,可她並不覺得冷,忽而抬頭,才發現是烏遠蒼站在了迎風口,替她擋住了凜凜寒風。
耳畔再次響起他的聲音:「皎皎,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你,能不能,讓我抱一下你?」
烏遠蒼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又帶著幾分懇切的試探。
祝蘅枝輕輕點頭。
下一刻便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烏遠蒼穿著的裘衣上縫著的絨毛壓在她的臉上,也似乎在不停地撓著她的心。
她沒有顧及遠處站著的秦闕,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拒絕烏遠蒼。
她也知道,秦闕早在答應她可以去送烏遠蒼的時候,就已經將在場的無關人員都清走了,自然不會有別人看到。
他那麼在意帝王尊嚴的人,又豈會容忍旁人看到這一幕?
祝蘅枝的聲音也悶在了烏遠蒼的懷中,她問:「遠蒼,其實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但烏遠蒼猜出來了。
她想問的是,是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若說是小時候的萍水相逢多年後有幸重逢,還是在那樣的境地下,依照祝蘅枝的性子,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烏遠蒼的思緒不覺飄遠。
其實不是小時候,她被自己的手下擄來送給自己的時候,他也只是覺得祝蘅枝長得好看。
而且,與他在南越見過的其他女子不太相同,才讓他生出了興趣來。
更重要的是,如他當時說的那句——我向來不喜歡勉強。
其實在祝蘅枝不知道的時候,他悄悄來澧州霧綃閣外看過很多次她,只是沒有驚動她而已。
他見過祝蘅枝熬夜燈下刺繡的樣子,也見過後來霧綃閣剛剛起步,她遊走於澧州當地的富商之間遊刃有余、長袖善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