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朵展開萊嘯的掌心,她手上的皮膚雖然長好了,但還是留下了許多細小的傷痕。紅色的手指輕輕地撫過那些傷痕,焰朵嘆氣般地說道:「我也希望你能早點回去。」
他可以像野生動物一樣的生活,別說喝雪水,就算是喝泥水,他頂多吐槽兩句難喝,然後該喝還是喝。
可他不捨得讓萊嘯也這麼繼續苦下去。
她應該回到她原來的生活。
就像他初見她時一樣。
永遠穿著一套筆挺的軍裝,一個褶子,一點浮灰都沒有的軍裝,軍靴擦得能用來照人,走在地面上會發出沉悶的踏步聲。
一臉嚴肅,不苟言笑,卻又那麼動人心魄。
現在的萊嘯呢?
身上的衣服滿是破洞,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哪一件都是黃塗塗的,就像在泥坑裡打過滾。
軍靴也不再鋥亮,有一隻還被腐蝕雨燒掉了底,從鞋面的漏洞裡,甚至能看到她的腳趾。
焰朵攏了攏她身上披著的襯衫,笑著道:「上飛船之前,我們再打一次吧。」
萊嘯:「嗯?」
焰朵:「被你制服了兩次,我還是有點不甘心。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們再打一次。」
萊嘯定定地看了看他:「好。」
回到軍艦周圍,兩人把剩下的營養液拿了出來,一人兩袋,全都喝了。
喝完最後一口,焰朵把營養液的袋子團成一團,用力扔了出去。
「你不會再給我喝這個糊糊了吧?」
萊嘯聳聳肩:「任務目標沒有點餐的服務。」
她原來也說過這句話,現在聽到,焰朵只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垂頭笑了起來。
「萊嘯。」
「嗯。」
焰朵:「你是什麼時候覺得我還不錯的?」
萊嘯沒有立刻回答,她坐在石山的陰影里,回想了一下他倆認識之後的事情。
剛開始,她只覺得他是只牙尖嘴利、稍有姿色的狗崽子,是一個沒有是非觀念的機會主義者。
也是一個不要命的狂徒。
而他確實是這麼一個人。
落到不明星球,不想著怎麼活,怎麼搶救物資,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殊死一搏。
不湊巧,她也是個仇不留過夜的性格。
兩人會大打出手實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軍艦上的唇槍舌戰和相互挑釁已經積累到了一個臨界值,這場架或早或晚,早晚都會來臨。
雙方都沒有小瞧對方,全都拿出了最大的實力來應戰。
一場不夠,就打兩場。
激戰過後,焰朵看似輸了兩場,但如果接著打下去,沒有了消爆裝置的萊嘯勢必處於弱勢,勝負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