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都是來討債的,大門被人潑了紅漆,觸目驚心,她不敢再靠近。
家裡的房子,車子,名包名表能抵押的,能典當的,基本上早就被媽媽都抵出去了。
曾經她以為的城堡,不知在什麼時候,成為了一個空殼。
是沈柏昱的出現,幫她料理了一切。
從那一刻起,18歲的謝凌夏才意識到,只有沈柏昱是會無條件地站在她身邊的。
沈柏昱開車送她回家,他手搭在方向盤上,謝凌夏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被劃破了。
「你受傷了,剛才怎麼不講?」
「沒事,擦破點皮而已。」
「我們還是去醫院吧,要不要打破傷風之類的?」
「不用小題大做,就是破皮了,流了一點血而已,都幹了。」
「那也得消消毒吧,我家裡有碘伏,要不你等下跟我一起上去,我幫你塗一下。」
這個建議讓沈柏昱沒法拒絕。
「好吧。」
謝凌夏住的是個老破小,一到晚上車子都停滿了,沈柏昱只能把車停在路邊,兩人走路進去。
這會兒雪開始下大了。
踩在上面,一步一個腳印。
謝凌夏玩心大起,忘記了剛才的驚魂時刻,跟在沈柏昱身後,踩著他的腳印走。
這是他們小時候常玩的遊戲,沈柏昱故意調整步伐,步子邁的不太大,怕她跟不上,腳底打滑容易摔跤。
可謝凌夏還是一不小心打了個趔趄,沈柏昱急忙回身,拉住她的手,這才沒讓她摔倒。
他們就這樣拉著手,一直走到了單元門口。
進了樓道,謝凌夏才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墊起腳,幫沈柏昱拍落身上的積雪。
沈柏昱也抬手幫她拍打積雪。
「走吧。」謝凌夏跺了跺腳,地面上揚起不少灰塵,樓道里的聲控燈亮了。
她租的房子在四樓,老公房那種格局的一室一廳,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拿碘伏。」
沈柏昱坐在門廳的那個小沙發上,看著這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小房間,臥室的門一打開,就能看到裡面的小床,上面鋪了粉紅色的床品,床頭還放了一個紫色的茄子玩偶。
他感覺喉嚨有點干,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急忙移開了視線。
「把手伸出來吧。」
謝凌夏好像幼兒園的老師對待小朋友一樣,拉過他的手,在傷口上仔細塗抹碘伏。
「疼嗎?」謝凌夏一直低著頭,視線聚焦在傷口上。
「不疼。」而沈柏昱的視線自始至終就沒從謝凌夏身上移開過。
謝凌夏會坐在地板上,半天沒動彈,沈柏昱擔心她著涼,提醒道,「凌夏,應該好了吧,快起來,地上又硬又涼的。」
可是她卻沒動,房間裡安靜極了,隱約傳來了她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