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餘字,真要講解起來,讓在座所有學生都能明白,並非一件容易事。
羅先生說得口乾舌燥,當問及可還有人存疑,下面唰唰豎起好幾隻手。
「先生,我不明白......」
「先生......」
「先生......」
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爭相提問,惹得羅先生這位年過天命的老人家皺起眉毛。
可即便對此感到頭疼,他還是耐心詳盡地為學生解答。
韓榆雙手托腮,下巴糊上墨水而不自知,豎起耳朵,一字不漏地將先生的話記在紙上,記在心裡。
席樂安小聲嘀
咕:「這比我之前所學難很多。」
韓榆深以為然。
入學考試只是一道門檻,越過門檻,自然要面臨更多挑戰。
正欲回答,左後方傳來不高不低的聲音:「你胳膊過線了,再讓我看到一次,我可就不客氣了!」
韓榆扭頭,看向席樂安的後桌。
他看起來兇巴巴的,韓榆甚至已經想像到,後桌小夥伴委屈又驚嚇的模樣。
果然,哪裡都不缺熊孩子。
「馮寧,方才我說的這句是何意?你來解釋一下。」
羅先生話剛落音,韓榆就見席樂安的後桌磨磨蹭蹭站起來。
哼哧半天,一個字也沒答出來。
羅先生信步走到馮寧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他:「不會?還是不知道為師說的是哪句話?」
馮寧蠕動嘴唇:「對不起先生,學生方才走神了。」
哪裡是走神,分明沉浸在欺負他小夥伴的興奮之中,無暇關注羅先生講了什麼。
韓榆咬著筆頭,暗自腹誹。
羅先生眼裡閃過失望:「馮寧,你不是頭一回這樣。」
馮寧把頭垂得更低。
若是可以,他或許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藏進地縫裡。
「先、先生,學生知道錯了,請您再給學生一次機會。」
話雖這麼說,眼睛卻瞪著身邊的人。
都怪他!
若不是這病秧子過線了,他怎會被先生點名?
羅先生仗著身高優勢,將馮寧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捏著書的手指緊了緊:「馮寧,下課後你把座位搬到講桌旁邊。」
馮寧猝
然抬頭,滿是不可置信:「先生?」
羅先生語氣生硬:「莫要狡辯,你做了什麼,為師方才都看見了。」
馮寧一驚,張了張嘴,半晌憋出個「是」字。
羅先生又道:「至於你現在的位置,由袁聰來坐。」
韓榆對袁聰有點印象。
上午先生報名字的時候,那位口稱是第三次參加入學考試的考生。
模樣敦厚,瞧著是個憨厚老實的,應該不會欺負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