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不見,韓宏慶渾身上下透著股萎靡不振的勁兒。
腳步虛浮,眼下青黑。
韓榆悄咪咪跟韓松咬耳朵:「三叔最近學習可真用功啊。」
瞧這憔悴樣,看起來只剩一口氣吊著了。
韓松嘴角輕抽,在韓宏慶三步之外停下來:「三叔。」
韓榆面色一正,跟著喊:「三叔。」
韓宏慶眯著眼打量兩個侄子,重點在韓松身上。
瞥了眼韓鬆手里厚厚一沓的書,韓宏慶挑了下眉,溫潤的氣質被這一神態破壞得徹底。
「我聽說了,你是縣案首。」
這一個月以來,每天都有人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地提起這件事。
韓松不僅考取縣案首,還入了縣令的眼,前途無限。
就連韓榆那小子,也僥倖得了縣令的誇讚,私塾里不知多少人羨慕。
他們想要激怒他,看他的笑話。
尤其是在不畏強權的光環逐漸淡去,又發生了韓椿辱罵羅先生的事。
韓宏慶在甲班的地位一夜回到解放前,那些跟屁蟲一個接一個地和他疏遠。
就連無私大度,願為好友肝腦塗地的劉兄,也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與他割袍斷義。
當得知韓松考取縣
案首時,韓宏慶在想,怎麼偏偏就是韓松呢。
他這個做叔叔的,縣試考了倒數第八名。
而韓松這個晚輩,只讀了兩年不到的書,就輕輕鬆鬆考上了案首。
蒼天何其不公?
他多年苦讀,竟比不上一個十一歲的小子!
韓松何嘗看不出韓宏慶心中的不平靜,但他並不在意,言簡意賅道:「只是運氣好了點。」
韓宏慶:「......」
「我跟榆哥兒還有事要做,先行一步。」
韓松說完,就要帶韓榆離開。
韓宏慶突然來了句:「月底我送椿哥兒柏哥兒去焦家私塾了。」
得罪了羅先生,他只能送雙胞胎去焦家私塾。
韓松輕嗯一聲,表示知道了:「無論在哪,只要好好學,都會有收穫。」
隨後便帶著韓榆揚長而去。
......
誰也沒把和韓宏慶的偶然碰面放在心上。
轉眼到了四月下旬,府試開考。
依舊是韓宏昊陪考,不過這次換成韓樹和韓榆同住,順便給他解決一下吃飯問題。
這次韓榆不好意思再向羅先生告假,即便那本書還在羅先生手裡。
接連等了七日,韓松總算回來。
韓松一身風塵僕僕,在韓榆炮彈似的撲過來時止住腳步,被撲得一個趔趄,堪堪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