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腳下一定,回眸望去:「我以為前幾日去府城報名時,你已經知道了。」
在韓榆揶揄的目光下,馮寧霎時漲紅了臉:「我......我......」
韓榆笑了聲,權當看不出對方的緊張和拘謹:「忘了恭喜你,順利通過縣試和
府試。」
去年馮寧落榜,在韓榆的安慰下重振旗鼓,今年二月又一次報考。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馮寧順利考取童生功名,還是很不錯的名次。
馮寧放下水瓢,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還要多謝你當時勸慰鼓勵我。」
這對韓榆而言不過是一件轉頭就忘的小事,而看馮寧的模樣,他似乎一直記得。
「助人為樂罷了。」韓榆輕描淡寫道,「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馮寧頓了頓,對韓榆的背影說:「希望你下個月的院試能旗開得勝,榜上有名。」
這樣的祝福誰都不會拒絕,韓榆亦然。
韓榆回過頭,掏出荷包,取出一顆餞梅丟給他:「你也是。」
馮寧手忙腳亂地接住,眼看韓榆走遠,遲疑片刻才吃下餞梅。
還是很酸。
但他覺得特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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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院試如期而至。
席樂安打定主意等下次院試,韓榆雖然失落,報考時卻未強求他。
故而院試正式開始的前兩天,韓榆和老父親坐上前往府城的馬車。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沈華燦和孫管家。
見識過孫管家棒打青衣男子的彪悍和利索,韓榆丁點兒也不擔心路上會出現什麼意外。
更遑論,臨行前韓榆去了趟長水巷,韓一擔心他的安危,再三懇求暗中同行。
韓一長途跋涉而歸,韓榆本來是想讓他休息幾日的,但看在他言辭懇切的份上,還是答應下來。
韓一擅長隱匿身形,這一路走來,連久經
沙場的孫管家都不曾發覺暗地裡還藏著這麼一個人。
一行人抵達客棧,韓榆以舟車勞頓需要休息為由,讓韓宏曄回自己的房間,順手關上門。
「主子。」
韓一從窗戶翻進來,躬身行禮,語氣是同樣的恭敬。
韓榆走近,敏銳地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受傷了?」
韓一猝然抬頭,對上那雙古井無波的黑眸,又迅速垂下。
不敢直視。
韓一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啞沉悶,一板一眼地回答:「只是小傷,屬下可以繼續保護主子。」
韓榆輕嘖一聲。
韓一渾身肌肉緊繃,生怕被韓榆趕走。
韓榆意味不明看了他一眼,忠心耿耿,但同樣只認死理,倔強執拗。
韓一可得好好活著,這可是他為平昌侯那狗東西準備的大禮。
韓榆心思流轉,信步走到桌前,倒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