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華搖了搖頭:「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們沒有權利要求其他人毫無保留地道出內心所有的秘密。」
無論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韓榆在孔華心目中的形象都是無比正直高大的。
韓榆在安慶書院三年有餘,除了個別同窗,無一人說他的不是。
這一點還不能證明什麼嗎?
而從私心角度出發,韓榆為他討回五十兩,便是間接地救了他一命。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孔華會一直記在心裡,來日若有機會,定當結草銜環相報。
言歸正傳,孔華是絕不會懷疑韓榆的。
即便韓榆有秘密,也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韋姓同窗:「......」
大家把魚送到沈華燦房間,便自發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受到驚嚇的沈華燦。
席樂安給好友倒了杯水,塞進他手心裡,輕聲細語道:「榆哥兒很快就回來了,他一定能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
茶杯上溫熱的觸感喚回沈華燦的思緒,他在席樂安全神貫注的注視下,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們都很信任韓榆,就如同韓榆信任他們,向彼此交託後背的那種。
席樂安盤腿坐下,無聲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算了,還是等榆哥兒回來再說。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不是席樂安妄自菲薄,而是這件事情涉及到沈華燦的身家性命,他一個人實在應付不過來。
關鍵時刻,還得是榆哥兒。
沈華燦闔上雙眸,看似平靜,
實則攥緊顫抖的雙手泄露出太多的真實情緒。
約摸過了半刻鐘,韓榆珊珊而歸。
席樂安屁股底下跟安了彈簧似的,猛地跳起來,後知後覺想到沈華燦在歇息,又躡手躡腳地落地,一整套動作無端惹人發笑。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韓榆面前,用唇語喊人:「榆哥兒。」
韓榆睨他一眼,聲線四平八穩:「燦哥兒沒睡。」
席樂安呆住:「啊?」
韓榆微抬下巴,示意席樂安往回看。
席樂安掉頭:「嚯!」
沈華燦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正面無表情地看著頭頂的船板。
韓榆推了席樂安一把,信步走到沈華燦旁邊坐下,兩條長腿委屈地盤起來,靛青袍角拂過鞋面。
「明日船隻靠岸,我會讓人把他送出去,幾日後師公就能收到。」韓榆手肘支在腿上,掌根托腮,髮絲隨著身體的傾斜掃過少年人清瘦的手腕,「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