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一夜好眠,是三個人里最晚起來的。
沈華燦經過一晚上的自我修復,已然不見昨日的失態。
他和席樂安站在甲板上,對著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水面談笑風生。
韓榆抬步上前,卻被孔華叫住
:「韓小兄弟。」
韓榆腳下一頓:「孔兄有何事?」
孔華眼睛底下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緊張地把衣袖搓來搓去:「韓小兄弟昨夜睡得如何?」
韓榆面色如常:「我以為在船上會睡不好,最後卻有意外之喜。」
「我聽說船上有人......」孔華頓了頓,「韓小兄弟可有什麼物件遺失?亦或是房間裡有陌生人走動的痕跡?」
韓榆眉梢輕挑:「並無孔兄所說的情況。」
孔華明顯狠狠鬆了口氣,並且停止搓衣袖的動作:「那就好,那就好,還望韓小兄弟夜裡警醒著點,以免有人居心不良,趁夜闖入。」
韓榆笑著應是,孔華千叮嚀萬囑咐,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倒是意外之喜。」韓榆喃喃道,朝好友走去。
幫孔華不過是順手為之,想不到他的品行意外很不錯,還拐彎抹角地提醒自己。
至於揭發韋姓同窗,若非他跪地懇求,孔華必然是做得出來的。
回想起孔華暗藏愧疚的眼神,以及韋姓同窗的試探,韓榆意味不明扯了下唇。
人都快死了,手底下養的狗還不安分。
非要他挨個兒敲碎,連骨頭都不剩,才能學會安分不成?
「榆哥兒!」席樂安見了韓榆,笑眯眯地喊人。
韓榆憑欄而立:「在說什麼?」
沈華燦臉色有些憔悴,眼睛卻炯炯有神:「在討論中午吃什麼。」
「不是還吃魚嗎?」見對方點頭,韓榆好心提議,「我曾在
書上見過一種做飯,中午不妨試一試。」
沈華燦雙手搭在欄杆上:「這就要問咱們的席大廚了。」
席·大廚·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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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榆一行人在水上飄了六天。
這六天裡,他們一日三餐只吃魚,以至於一到飯點就頓時沒了胃口,看見水裡活蹦亂跳的魚就想吐。
從船上下來,眾人只覺重獲新生,連呼吸都順暢了,空氣無比清新。
「還是韓小兄弟有先見之明,隨身帶著作料。」一位同窗砸吧著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行,我得找個地方美餐一頓,否則我覺得我撐不到越京了。」
韓榆指向不遠處的一家酒樓:「瞧著生意很不錯的樣子。」
「行,就它了!」
二十來位同窗扛起書箱,直奔酒樓而去。
吃飽喝足,自覺精氣神恢復了十成十,便結伴去往車馬鋪,根據需求租了十來輛馬車,再次踏上趕考之路。
這一走,又走了七日。
終於在水路轉陸路的第八日,一行人抵達大越的都城——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