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深深看他一眼,那邊早已有人備好馬,闊步踏出府衙,翻身上馬。
「走了。」
韓榆淡淡說了句,一甩馬鞭,身.下駿馬疾馳而去。
......
「知府大人百忙之中走這一趟,下官不勝榮幸,還請知府大人隨下官來。」
韓榆居高臨下地看著笑得一臉諂媚的杜大人,定在原地沒有動身:「去哪?」
杜大人噎了下,這韓知府果真跟他堂兄一個模子拓出來的,不通人情,只認死理。
「下官想讓大人到河堤上親自體驗一番,登高望遠,也好將整個河堤看得更仔細。」
「杜大人此言差矣,就算登得再高,哪
能一眼望到頭?」韓榆蹙起眉,嚴肅糾正杜大人的隨口胡言,不過還是同意了,「走吧,說來本官已有數月不曾來此,上一回還是正月里,那時候河堤草木不生,很是沒什麼看頭。」
杜大人嘴角抽搐,情不自禁地想起幾個月前越京的那場巨變。
上百名出身世家的官員相繼落馬,午門外的行刑台被血染紅,連續半個月,每每上值時從旁路過,都能聞到濃郁的血腥味。
而這一切,起始於面前這個尚未及冠的少年人。
這位可不是什麼簡單角色,還需慎之又慎。
「如今正值七月,河堤上草木繁盛,大人定能見到另一番不同以往的美景。」
韓榆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先眾人一步向上走去。
杜大人和唐大人兩相對視,將只有彼此能懂的信息通過眼神的交流傳達給對方,然後帶著人快步跟上。
於春不甘落後,小跑著追上韓榆的腳步。
韓榆一行人往上走,很快來到堤上。
杜大人向韓榆介紹了一路,其中不乏吹噓吹捧。
「知府大人當心些,河堤很高,下邊兒就是新安江,江水甚是湍急,去年下官過來,聽說有家娃娃貪玩掉進江中,撈了許久都沒撈上來。」
韓榆遠眺前方的江景,聞言漫不經心應一聲:「多謝杜大人提醒,本官腿腳無疾,想來也不會腳滑跌下去。」
杜大人乾笑兩聲,引著韓榆繼續往前。
越往東走,匠人越發見少。
許是察覺到韓
榆的疑惑,杜大人解釋說:「這一段是最早完工的,看完就能回去了。」
韓榆應一聲,隨意打量著兩旁的風景。
不像是前來視察,倒像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很快,一行人走到河堤盡頭。
再往東,卻不是一條緩坡,而是險峻陡峭的斷崖。
數丈高,周緣雜草叢生。
韓榆往前一步,向下看去。
斷崖下,是遮天蔽日的密林,好在占地有限,另一邊的盡頭則是新安江,水流湍急,奔涌著向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