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有人沾了枕頭就睡,有人輾轉反側,久久難眠。
可無論如何,月亮照常落下,太陽也和昨天一樣,在差不多的時間躍出地平線,將溫暖普照大地。
安郡王府,安郡王擔心越含玉那個冷心冷肺的死丫頭真把他對韓榆的所作所為告訴永慶帝,愁得一夜沒睡好。
早知如此,就不該聽到阮景璋的消息後腦子一熱,丟下公務去追將要出宮的韓榆。
仔細回想,安郡王覺得自己昨天像是吃錯了藥,他本不該這般貿然行事,平白給人留下話柄。
定是被仇恨沖昏了頭。
不過被越含玉那麼一攪和,這件事估計已經傳得滿宮皆知,永慶帝知道不過是遲早的事。
不耐煩地推開黏在身上的側妃,安郡王臉色沉沉地起身,在內侍的伺候下更衣洗漱。
罷了,與其等父皇派人前來興師問罪,不如主動認錯,也好給自己一個
台階下,免得再惹了父皇的不喜。
安郡王從側妃屋裡出來,打算等早朝結束就去找永慶帝。
陪安郡王妃和嫡子嫡女用了早膳,安郡王和以前一樣,乘坐馬車前往皇宮,準備上早朝。
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在宮內騎馬,此乃大逆不道的行為。
皇子龍孫尚且如此,文武百官更不得例外。
在宮門前下車,安郡王一眼便瞧見次輔蔡文,駐足笑道:「蔡大人。」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母族強盛,風光尊榮的三皇子了。
即使蔡文是沈紹鈞的弟子,沈紹鈞獨子被他的舅舅梅達害死,蔡文因此對他從未有過好臉色,可秉承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安郡王每次見了蔡文,都會主動打招呼。
安郡王堅信,這世上就沒有利益撬不動的牆角。
只要功夫深,蔡文這根鐵杵早晚是他的。
放眼朝中,蔡文是唯一能和戴澹那老東西打擂台的。
有蔡文這一大助力,將老十那蠢貨踩在腳下不過是時間問題。
安郡王發散思維,全然沒發現蔡文看他的眼神透著不善和嫌惡。
周遭官員眾多,蔡文即便心中不滿,可禮儀姿態皆挑不出錯處,一板一眼地拱手道:「微臣見過郡王。」
安郡王正要說話,卻見蔡文看向他身後:「郡王,微臣有要事與韓侍郎相商,先行一步。」
安郡王回頭,宮門前長身玉立,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可不正是戶部侍郎韓松。
昨兒他剛折辱過的
韓榆的堂兄。
安郡王恨屋及烏,對韓松也沒什麼好印象,就算想要拉攏蔡文,也不願與韓松同行。
「正事要緊,蔡大人快快去吧。」
蔡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抬步走向韓松。
另一邊,戶部尚書齊沖、御史中丞褚兆興以及翰林院學士盧岱結伴而來,同樣與韓松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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