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應好,駐足在二進院的垂花門下,目送韓榆遠去。
上輩子的確是先生提出禁止女子纏足,只是未見什麼成效,先生便溘然長逝。
韓松謹遵先生遺願,將其葬在槐楊坡後,便力排眾議繼續推行禁
止女子纏足的政令。
女子纏足存在百年不止,早已在一些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其中阻礙可想而知。
韓松從來都是迎難而上之人,更為了完成先生的生前所願,歷經艱難險阻,終於取得了成功。
官家女子無需再受纏足的苦楚,便是那些為了生計不得不纏足討好恩客的青樓女子,也逐漸摒棄這一陋習。
韓松離世那年,纏足的女子寥寥無幾。
世間女子對韓松感恩戴德,卻無一人知曉最早提出禁止纏足的人是先生。
如今,他也該將這份殊榮歸還回去。
夕陽正好,一如韓松的心境。
「爹,酥酥呢?」
韓松循聲看去,他的小女兒穿著粉嫩嫩的衣裙,懷裡抱著一小碟糕點,正眼巴巴地瞧著他。
眼裡是親爹,口中問的卻是小叔叔。
韓松有些酸,不過樂見其成,上前牽起小姑娘的手,再揉一揉她毛絨絨的發頂:「你小叔叔有要緊事,今日我們先不打擾他,明日再去可好?」
他看出韓榆的迷惘,儘管小女兒乖巧可愛,但此時韓榆更需要獨處的空間。
錦錦有些失落,摟緊懷裡裝糕點的小碟,軟聲軟氣道:「可是紅棗糕剛出鍋,還熱乎著。」
紅棗糕是錦錦最愛的糕點,願意分給韓榆一半,足以見得她對小叔叔的喜愛。
韓松牽著她往回走,邊走邊說:「沒關係,明天再讓人準備便是。」
以他如今的身家地位,不至於供不起小女兒一份糕點。
錦錦
眼睛一亮,把小碟摟得更緊:「那我今天可以把它們全部吃光光嘍?」
韓松微笑:「不可以。」
錦錦:QAQ
......
另一邊,韓榆懷揣著一腔複雜的心思回到四進院。
「韓二,打冷水來。」
韓二不疑有他,很快端來一盆水。
韓榆掬起一捧水,撲到臉上。
皮膚接觸到冷水,頓時一個激靈,韓榆也醒過神來。
眼神清明,沉著鎮定。
仿佛之前的脆弱只是錯覺,沒有什麼能打倒他。
韓榆在書桌後坐下,開始他的思考時間。
有韓松的言辭作為作證,基本可以確定自己和凌梧之間的關係。
至於更為詳盡的內情,還要等韓一的消息。
韓榆有種預感,這一天他不會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