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抿唇,盯著屋檐垂落下來的燈籠穗子:「我已離席太久,該回去了。」
轉身之際,越含玉冷不丁說:「有始無終?」
韓榆又撓了撓耳朵,一次不夠,還拿手捏了捏,這才緩解那股沒來由的癢意。
「你似乎並不缺人手。」韓榆眉頭蹙起一個小疙
瘩,然對上越含玉認真專注的眼眸,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我從來都有始有終。」
越含玉勾唇,輕聲道:「才不是。」
風聲過大,韓榆沒聽清:「什麼?」
越含玉搖頭:「走吧。」
韓榆看了眼正殿,身形沒入黑暗中。
......
一炷香後,永慶帝正和梅貴妃說話,全公公忽然著急忙慌地走來,附耳說了些什麼。
永慶帝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冷冷看了戴皇后和梅貴妃一眼,拂袖而去。
戴皇后不明所以:「陛下這是怎麼了?」
梅貴妃也是一頭霧水,前一刻陛下還說明晚歇在她宮裡呢,怎麼突然變臉了?
席間眾人更是面面相覷,不知陛下為何怒氣沖沖地離開。
正疑惑,外面響起一陣啼哭聲。
似黃鸝,婉轉動聽。
「逆子!」陛下的喝聲充斥著熊熊怒火,「她是你們的母妃,你們竟敢......」
靠近門口的官員伸長脖子往外看,發現安王和靖王跪在景陽宮門口冰冷的地磚上,像在瑟瑟發抖。
陛下的懷中摟著一女子,看衣著打扮,應該是後宮嬪妃。
「不、不會吧?」
「來人,送麗妃回宮。」只聽永慶帝厲聲道,「安王靖王酒後失儀,罰閉門思過一月。」
「嚯!」
還真是!
輕薄嬪妃,這兩位怕是捅了大簍子。
再看兩位親王的生母,戴皇后和梅貴妃臉色煞白,在嬤嬤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往外跑。
「陛下三思,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
會!」
「頡兒最是克己守禮,怎會酒後失儀?還請陛下明查!」
然此時永慶帝正在氣頭上,不由分說叫來禁軍,即刻送安王和靖王出宮。
戴皇后兩眼一翻,當場厥了過去。
梅貴妃抱著永慶帝的龍腿,哭得不能自已。
永慶帝一腳踢開梅貴妃,不顧景陽宮正殿的宮宴,登上龍攆揚長而去。
不多時,全公公進來:「時間不早了,今日的宮宴到此為止,諸位大人現在回去,還能陪親人守歲。」
在座諸位都是極有眼見地,除夕宮宴上出了這等醜事,還是早點離開,免得引火上身。
席間,韓榆看向右前方。
人聲嘈雜,他和越含玉四目相對。
越含玉英氣的眉挑起,抬了抬手中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韓榆斂眸,同樣飲盡杯中酒,耳邊迴蕩著不久前兩人的對話——
「殿下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