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似譏似諷,短促的笑聲消散在空氣里。
「至於克父,想必阮夫人早已得到證實。」
韓榆丟下似是而非的一番話,施施然起身,準備離開。
眼看韓榆要走,鍾氏急了,口不擇言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公之於眾?」
對於鍾氏的威脅恐嚇,韓榆眼皮都沒動一下。
「儘管去,誰會信呢?」
眾人皆知,韓大人縱然有幾分城府,也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阮氏一族淪落到今日的下場,和他可沒有一點關
系。
相反,他才是被阮家戕害得最狠的那個。
韓榆下了馬車,身後響起尖利刺耳的叫喊。
「韓榆,你給我去死!」
「韓榆你不得好死!」
聲音太大,引得過路官員頻頻側目。
韓榆垂首不語,略微側過身,向馬車行了一禮。
他側身的角度太過巧妙,方圓一里所有人都能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
強忍低落,微紅的眼眶,以及頸側縱橫的青筋。
「阮家......唉!」
「我猜阮家是想讓韓榆去御前求情,韓榆沒答應,鍾氏便歇斯底里謾罵了。」
「攤上這麼個母親,韓大人真是可憐。」
「誰說不是呢。」
韓家馬車裡,將附近官員的對話盡收耳中的韓松:「......」
別的不說,榆哥兒的演技越發精進了。
韓榆回到馬車上,抻長雙腿,表情很是一言難盡:「她讓我求情,讓阮景璋重回朝堂。」
韓松眉頭微動,向韓榆投去不贊同的目光。
「做夢都比這快。」韓榆摸了摸鼻子,上揚的尾音透著小惡劣,「我建議她去找安王。」
韓松篤定:「安王不會見她。」
韓榆表示他當然知道,一改散漫,忿忿不平道:「這本該是屬於二哥的榮譽,憑什麼他心安理得占了這麼多年?」
「就該讓天下人知道,你才是當之無愧、名正言順的狀元郎。」
「你我兄弟二人要是都六元及第,不得在整個大越殺瘋了?」
「雙韓,不僅僅代表兩位韓大人,也代
表著兩位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其實韓松不太在意狀元的名頭,可是聽韓榆這樣偏袒,心底的熨帖可想而知。
「我知道,以上都是奢望。」
永慶帝只恨不得將此事揭過不提,哪裡還記得當年錯失狀元之名的韓松。
韓松輕笑,拍了拍韓榆的肩。
「我想,我已經得到遠比狀元之名更重要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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