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年與周時譽心中一緊,俱都產生了從未有之的危機感。
文黎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兩人目光中似有似無的控訴,他訕訕地笑了笑:「好奇,在下只是好奇。」
信你就是傻子!
宋景年收回目光,施施然道:「做下屬的怎麼能妄議主君呢?周兄,文兄,我還有事要去向殿下稟報,就不奉陪了,告辭。」
他正要離開,周時譽擋在了他身前。
宋景年往右一步,周時譽便往左一步,如此幼稚地僵持了幾個回合,宋景年無奈極了:「周兄,此事是我對不住你,我向你賠罪,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他沒想到周時譽會這樣在意這件事,宋景年到底不想失去這個好友,此刻不免有淡淡的後悔。
「你沒有對不住我。」周時譽搖了搖頭:「是管家選中你,又非是你用了魍魎手段,事實上,你願意去,我也很開心。」
這意味著我們還將站在同一陣線,依然可以放心地去信任彼此,各為其主刀劍相向的悲劇不會發生在你我身上。
宋景年也笑了笑,他就說他的好友不會這么小氣,「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辭了,擇日再與二位兄台把酒言歡。」
宋景年往左一步,周時譽往右一步。
宋景年:「……」
宋景年沉默片刻,「周兄這是?」
「宋兄這些時日四處奔波,勞累得很,愚弟看著實在心疼。」周時譽嘿嘿一笑,殷勤道:「兄長可否替我引薦?愚弟就是想為兄長分擔分擔。」
「非我不願,」宋景年有些遲疑,「周兄,你若信我,這段時日便用十二分心力去準備七日後的重考。殿下身旁缺人,我學問不如你,我為殿下鞍前馬後,七日後的朝堂,那才是你的戰場。」
周時譽愣了一下,「這是殿下說的?」
「殿下沒說,我猜的。」宋景年嘆了口氣:「殿下實乃是我生平所見最為聰慧之人,每一件事都有其深意,我資愚鈍駑,無法領會,只隱約覺得這件事對殿下很重要。所以,周兄,你一定要好好考。」
「一定!」周時譽相信好友的判斷,他信心滿滿:「你替我轉告殿下,就說周時譽替他拿個狀元回來。」
文黎連連點頭,「周兄文采斐然,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而後正色道:「重考有周兄足矣,殿下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為殿下做事,勞煩宋兄轉告。」
周時譽:「?」
宋景年:「!」
兩人目瞪口呆,然而文黎的神色太過真誠,他們竟也沒法懷疑他居心不良圖謀不軌。
宋景年從未覺得自己這麼笨嘴拙舌,他再度沉默,半晌才擠出兩個字:「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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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年回去後沒隱瞞沈明恆,連他勸周時譽的話都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