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年點頭:「能猜到,殿下對柳家印象很好——多事之秋,殿下不會放心這麼快離開的。」只是再等兩天就說不定了,所以他們行事必須要快。
秦離洲面色期待:「我們能去柳家求見殿下嗎?」
文黎已經聽宋景年和周時譽分別說完了在燕丘和回長安之後發生的事情,他神色淡淡:「殿下說他會往需要他的地方去,只要長安還需要他,他興許會改變主意。」
秦離洲感興趣地湊過去:「怎麼做?」
沈謙益眉眼微垂:「我可以做到。」
秦離洲撓了撓頭:「啊?」
周時譽側首:「暫時合作?」
秦離洲神情茫然:「不是,你們在說什麼啊?」
沈謙益冷笑一聲:「是最後一次合作。」
他們默契地停下腳步,目光交接,下一秒嫌棄地移開,而後甩了甩袖子,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離開。
面前就三條路可以走,沈謙益、周時譽、文黎各自占了一條,宋景年寧願轉身回去繞路都不願意和他們一起走。
秦離洲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莫名其妙地分道揚鑣,神情糾結。
這是某種他看不懂的儀式嗎?那他現在要走哪個方向?前面也沒有第五條路可以給他走啊。
高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秦離洲的肩膀,「走吧,將軍若是不介意,可以暫住下官的府上。」
沈績這天大喜大悲,只振作起精神處理完反賊,都忘了安排這些剛凱旋迴京的將士。
幸好還有周時譽。
只是周時譽替每一個將士都安排得妥當,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連醫士都安排了幾個,唯獨遺漏了秦將軍和宋景年。
還好還好,他原本就住長安,不需要周時譽安排。
……他的宅子是章惟德送的,該不會被查封吧?高政提心弔膽。
*
接下來的長安像是蒙了一層血色。
沈績此人,多疑而懦弱,間歇性猖狂,持續性縮頭縮尾。
世家高估了沈績,若非他們造反圍了皇宮,除了章惟德,其他人未必會死。
因為到那時,沈績會開始用世家制約周時譽,制約那一批他扶上去的寒門學子,也制約秦離洲。
沈績好像一直不明白,大周會衰敗、混亂至此,不是因為時運不濟他身邊沒有忠臣,全賴於他的昏庸與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