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陸哥都說了只要他道個歉就既往不咎,是他自己死不悔改。」耿宇神情微頓,兩秒後又自然地接上:「林慎人好,怕他遇到危險跟了出去,然後我們就再也沒看見他們了。」
他說著臉上有了真情實感的擔憂:「不知道林慎怎麼樣了。」
沒見到屍體,總還是抱有希望的,假使林慎真有個萬一,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沈時清能看得出來耿宇沒有撒謊,他也相信沈明恆完全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可是……
他可以清晰看見周圍學生臉上的鄙夷和義憤填膺,身後的隊員神色複雜,顧忌到他才沒露出太誇張的神色。
沈時清閉了閉眼,按下心中的酸澀,「先想辦法,把裡面的學生救出來。」
*
沈明恆打了個噴嚏,「誰在念叨我?」
勤勤懇懇給大黃洗澡的林慎轉過頭,笑著打趣道:「估計有人在罵你。」
「不可能。」沈明恆一本正經:「太多人罵我了,要是罵我一句我就得打個噴嚏,那我說不定已經病入膏肓。」
林慎表情僵住。
也許是最近和沈明恆朝夕相處,即使沈明恆仍如他從前見到那樣高傲、霸道、從不正眼看人,他卻能感受到這人浸潤到骨子裡的正義和溫柔。
林慎有時覺得沈明恆有種不容於世的孤高,正如同他被千夫所指時寧可離開也不肯道歉一樣,他應該也不屑於解釋纏繞在他身上的誤會。
可像他這樣的人實在太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他生來就是人群的中心。
旁人三言兩語妄圖判定,妄圖靠近,又不得不敗走於他不可一世的目光,於是那些謠言便愈演愈烈。
林慎慶幸地想,幸好他堅持下來了。
「明恆,我們接下來去哪裡?」林慎問。
「找個基地投靠,總不能每天到靠打獵和摘野果。」沈明恆嘆氣:「我想吃大白米飯,想吃火鍋、炸雞,生日要吃小蛋糕,過節要吃餃子,說起來,吃燒烤的時候,應該有一瓶肥宅快樂水的。」
林慎:「……」
林慎訕訕地笑了笑:「這些要求,好像是有點難度。」
沈明恆又嘆了一口氣,隨手撿起一個土塊看也不看地丟了過去,正中紋身男眉心。
他收了力道,土塊又不算堅硬,紋身男沒有受傷,只是倒退了兩步,額頭紅腫。
他方才已經兢兢業業地用異能生完火,正手忙腳亂嘗試把雞架到火上烤,實在不理解這個小祖宗又哪裡不滿意了,紋身男可憐兮兮地捂著額頭。
沈明恆很嫌棄:「你沒殺過雞嗎?毛都沒拔乾淨,內臟也沒去,讓我怎麼吃?」
「沒、沒殺過。」紋身男很是委屈,他從小到大就沒進過廚房,都是直接吃現成的,他的小弟們也都差不多。
沈明恆倒是有些理論,但也沒實踐過,在場人中或許也就林慎會好一些。